平定侯為保獨子,以良家親人性命威脅,逼迫良家認罪的事實在當天夜裡不脛而走,次日朝堂之上群臣憤慨。
以孟鳴舟為首,對平定侯展開了猛烈的彈劾。
“陛下!許鴻陽當街強搶民女,私設彆院豢養良家,那彆院枯井中更是冤魂無數,如此惡行當誅!還有那平定侯,為了包庇獨子做出威脅之舉,逼迫良家李氏認罪,也當論罪!”
“陛下,許氏父子目無王法,殘害無辜,理應重罰!”
“還請陛下重罰許氏!”
群臣諫言,永興帝眉頭緊鎖,並不急著給許氏定罪,而是看向了霍萬鴻。
“霍愛卿,你以為呢?”
霍萬鴻突然被點名,他並未感到意外,而是平靜的上前,擲地有聲道“陛下,今日京都城內流言不斷,許氏父子身居高位,卻以權壓人,殘害良家,若不加以重罪,隻怕難以服眾。”
永興帝陷入沉思,霍萬鴻一語中的,許鴻陽的所作所為是瞞不住的,倘若輕易放過他,隻怕民心潰散。
“父皇!”站在前排的端王蕭璟丞出列,跪於大殿之上,高聲道“平定侯乃三朝元老,如今他年事已高,還請父皇念在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從輕發落吧!”
平定侯是蕭璟丞的外祖父,今日的局麵他還敢出麵求情,倒是孝心可鑒。
永興帝神色漠然的看向他“你要為平定侯求情?那許鴻陽呢?”
蕭璟丞麵露為難之色,但很快便語氣堅定的回話“父皇口中的許鴻陽,是兒臣的親舅舅,兒臣理應為他求情,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倘若因他是皇親貴胄便能為所欲為,那百姓的安危何在?父皇的威嚴何在?”
永興帝緊皺的眉頭微鬆,露出滿意的神態,他掃視群臣,高聲道“諸位愛卿以為,此案該如何定罪?”
群臣麵麵相覷,紛紛交頭接耳,場麵一時有些混亂。
嘈雜之際,辰王蕭北乾第一個站了出來,他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之上響起“父皇,兒臣以為,平定侯年事已高,可從輕發落,但許鴻陽罪孽深重,理應問斬。”
問斬二字一出,群臣嘩然,不禁都看向了這位辰王殿下。
群臣印象中的辰王,向來是個不愛管事的,每每上朝他都少言寡語,今日怎就主動出擊了?
蕭璟丞捏緊了拳頭,忍了又忍才沒開口說話。
群臣中有人諫言“陛下,許鴻陽畢竟是國舅,若要斬首示眾,是否有損皇家體麵?”
“皇親貴胄又如何?”蕭北乾冷聲道“皇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他許鴻陽憑何例外?”
永興帝又皺起了眉,隨即他看向孟鳴舟。
“丞相以為呢?”
孟鳴舟眉眼微挑,他很清楚永興帝為何點他,他是辰王的親舅舅,辰王想處死許鴻陽,倘若他也是同樣的想法,那便是他們這一脈有意打壓。
由此可辨,永興帝想聽到的答案是什麼。
孟鳴舟上前道“陛下,臣以為許鴻陽罪無可恕,但他已經成了廢人,不如給他一條生路。”
永興帝緩緩點頭“丞相所言極是,傳朕口諭,罪臣許鴻陽罪大惡極,朕念在他已經得了教訓饒他一命,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今日起,將其終身監禁,至於平定侯,罰俸一年,禁足三月。”他話說完,又看向總督禦史宋危“此案便交由你們監察司了。”
宋危適時上前,拱手作揖道“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