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乾巴就算了，嚼起來還十分生硬，然而張策還是吃了下去。
他知道在這個時代的芸芸眾生，生活向來如此。
更何況，自己小的時候，生活也是如此。
王翦同樣吃的下去，他向來沒什麼架子，尤其是與這群老卒呆在一起之時。
夜色更深了，十幾個不規整的煤球放在爐子旁邊，半大小子們也都回家去了。
老卒給張策倒騰出一張床，床板很硬，但是張策卻睡得很熟。
王翦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時常想不明白張策的心裡到底是何想法，不過對於張策今日的表現，他也是異常的滿意。
身上毫無架子就算了，甚至還能與這邊的小子們打成一片。
縱使王翦也活了六十多年，也還是會驚訝於張策的天資。
始皇帝當年在趙國做人質之時也是四處躲藏，狼狽不堪，張策或許真是一個可以改變大秦局勢之人。
次日，大雪既停，陽光傾灑而下。
張策醒來之時，天剛亮不久，走到已經熄滅的爐子邊，戳了戳那些煤球。
因為烘烤的原因，煤球雖已定型，但是還是有些濕潤。
從理論上來講還是陰乾才是最好的，不過現在沒那麼多時間，張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讓蜂窩煤展現出它的作用。
重新將爐子點燃，張策將煤球一個個擺好，等待爐子烘烤。
又過了一會兒，王翦也醒了過來，老卒們也一個接一個的醒來。
早餐依舊是讓人有些難以下咽的粥，這個時代的穀物經常還帶著殼，若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向來是吃不上精細糧食的。
雖說難以下咽，但是張策並未嫌棄。
幼時的生活與現在倒是也並無二致，有時候一連餓兩三天也是常事。
吃完早飯，昨天的那些半大小子又陸陸續續的走進了這間破舊的房子。
其中還有一些昨日未曾見過的麵孔，大抵是那些青年們喊上了自己的朋友。
張策明顯的注意到，雖然這些半大小子高低不一，但是他們站在一起時卻看起來整齊劃一。
昨天張策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些半大小子做起事來分工明確。
可能是因為他們的長輩都是老兵，所以他們就下意識的去模仿大人，這可是一群相當不錯的軍人苗子。
“煤球好了嗎？”
一群半大小子好奇的湊到張策的旁邊問道，眼睛盯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希望煤球可以像煤炭一樣燃燒。
“應該可以了。”
經過今天上午的烘烤，煤球已經差不多乾了。
張策蹲下去之後，便將一個煤球扔進了火爐裡，旁邊的那群小子都屏住呼吸，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王翦和老卒們此時正在交談。
對於這群老卒來說，他們不願接受始皇帝的任何賞賜，隻要陛下的心裡還記掛著他們就已經足夠了。
在一群人期盼的目光當中，煤球燃燒了起來，雖然火並不大，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熄滅。
“真的著了，阿耶。”
一個半大小子看到眼前的一幕，連忙轉頭對著一個老卒說道。
“阿耶，你快看，煤球真的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