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天空中,響起驚雷聲。安、元、豐三州之地所有根據地同時出動,密密麻麻發起潮水般的攻勢。看起來一盤散沙,卻有跡可循。仿佛一個高明的演奏者,撥動雜亂無序的音符。
無數人在水雲城中穿梭,一個又一個噩耗,仿佛潮水般席卷而至。趙全真臉色鐵青,目光逐漸冰冷。手指微微顫抖,顯示出此刻真實的心情。
“報——”
“南城告急……”
“安城告急……”
“嶺城告急……”
一條條消息在耳邊環繞,攤開地圖能清晰看到,上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小點。代表紅色的線條縱橫交錯,幾乎覆蓋安、元、豐每一寸疆域。
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想要說點什麼,但見上麵的線條硬生生把話咽了下去。現在已經不是怎麼攻打雲州,而是如何全須全尾的退回去。
越想越心驚,最後隻能默然不語。
“劍宗在什麼地方?”有人高聲詢問,此時才發現,這些線條中唯獨缺少孫亮等人的身影。不解、疑惑、沮喪以及期待彼此交織,最後儘數看向趙全真。
那人抬高聲音:“敵人聲勢浩大又沒有任何來至於劍宗的消息,我等是不是能認為,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孫亮的手筆?。要不然局麵,何至於成現在這個樣子。”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們不能憑借沒有收到劍宗消息就判斷他們是朝廷內應。”有人跳出來反駁,隻是這些話,在現在的場景下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有人看向剛剛出聲之人:“雖說敵人聲勢浩大,但他們畢竟在偏遠之地。又加上彼此相隔較遠,以劍宗的力量足以碾壓他們。”
“以我之見責任在劍宗。”
“附議。”
“附議。”
一道道聲音出現,麵對危險的局麵。第一個反應不是救火,而是尋找背鍋的人。趙全真有些心寒,反而對哪位主動請命的孫掌門多了幾分好感。
“大敵當前不管責任在誰,我等都要度過此次難關,才有資格言其它。”聽著嘈雜聲,趙全真不悅的說著,隨後抬高聲音:“不知諸位可有退敵之策?。”
聲音落下大殿上一片寂靜,彼此互望然後同時把頭低下去。局勢惡化到現在的地步,已經辨不清什麼地方會藏著敵人。也許是不起眼的山上,或者一片荒蕪的雜草中。
明明正麵戰場節節勝利,想不到大後方卻成了火山口,一覺醒來四麵皆敵。如何才能扭轉局麵,成為一道不得不麵對的難題。
最憋屈的是,對這個難題的形成原因一無所知,也無法對症下藥。
“水雲城地處四州交彙之處,現如今安、元、豐大量敵人蜂蛹而至。我等補給線已經難以運轉,長此以往必定會出現斷糧的危險。到時候四路合圍,就在無生機。”
“爾等的意思是?。”趙全真詢問,心裡有點不悅。作為二流宗派掌門,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話中的意思。隻是存一絲僥幸,也許有人會提出不同建議。
“撤出水雲城。”
“善!”
“善!”
眾人紛紛說著,趙全真的心沉到穀底。當初南下你們嗷嗷叫,現在跑路到也毫不含糊。隻是這其中究竟有多少是為我水雲宗考慮,恐怕就不好說了。
“報——嶺城失守。”噩耗聲響起,幾乎所有人都看向地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立即帶著門人弟子逃回宗教界疆域。
趙全真在心中長歎,嶺城失守大勢已去。如果不立即做準備,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立即征調船隻,從水路返回我宗疆域。”
“遵令。”
暴嗬聲響起,無數人齊齊出動。整座水雲城雞飛狗跳,利用一切手段,開始彙聚船隻。
……
與此同時在河流上遊,一葉扁舟早已等候多少。姬聰站在船頭,看著前方波光粼粼的水麵,心裡逐漸有了少許豪氣。前不久在京師被父皇冊封為河北道總督後,一麵讓儀仗隊緩緩而行,一麵暗中騎快馬而至。
從而給水雲宗帶來誤判,以為自己遠在萬裡之外:“先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當真好手段。隻是糧食、武器、盔甲等物資儲存之地何其隱秘,又是如何知道的。”
“外部看宗教界是一個整體,可假若從內部看,又是否鐵板一塊?。”劉青從船中走出來,目光逐漸變的深邃。曾幾何時自己不過是普通玩家,也偶爾幻想過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樣子。後來天際的秘密被一點點揭開,加入散人聯盟成為一生最明智的決定。
要不然又怎麼會有,現在的地位以及身份。
“從內部看?。”姬聰沉思,似有所悟又感覺什麼都沒有,目光有些迷茫。
一道聲音響起:“劍宗為三流門派,在水雲陣營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擁有這些情報,不足為奇。而劉兄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從他們的手中得到這些東西。”
“情報來至於劍宗?”姬聰目瞪口呆,當得知根據地開辟的消息,就已經做出很多設想。可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會來至於三流門派。
呂錢走來:“如果不是劍宗,根據地怎麼會發展的這麼快?。”
“可——”姬聰想要詢問。
劉青解釋:“水雲宗是水雲宗,劍宗是劍宗。彆看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其實歸根結底,他們還是兩個宗派。從利益方麵分析,彼此間還有少許衝突。”
“隻要利用好這些東西,就能把它們當籌碼,換到想要的情報。”劉青侃侃而談。
姬聰無語:“水雲強大,才能繼續席卷北疆諸州。這對劍宗來說也是極大的好處。”
“隻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下,想了想把嘴邊的話一變:“罷了,劍宗目光短淺,看來不值一提。”
“殿下切莫有此想法,要不然必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劉青見姬聰輕視劍宗忍不住告誡。裡麵很多內幕不能說出口,作為散人聯盟一員,真真切切明白自己這類人的可怕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