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條命都是侯爺給的,見了侯爺的姑娘怎麼能失禮呢。
盧婆子年紀不大,三十出頭,領了修花剪草的活,成日風吹日曬,顯著老了,便成了下人嘴裡的盧婆子。
其實,應該是盧媽媽才對。
但盧婆子反覺得喊她婆子更好。
行完禮,盧婆子道:“按姑娘吩咐和守門的婆子、打掃的丫鬟們聊了幾句。不出兩個時辰,府裡末等下人們都會知曉誰才是他們正經主家。”
“辛苦媽媽了。”衛姮打開銀匣子,從裡頭取了銀錢,“媽媽,這錢你先拿著……”
盧婆子退後一步,“姑娘使不得,這錢,我是斷不能拿。”
姑娘是主家,她一個下人給主家辦點小事,哪能要姑娘的錢?
衛姮給初春使了記眼神,初春拿過碎銀子、銅錢,往盧婆子手裡塞。
初春說,“好媽媽,姑娘是還有事需要媽媽。”
衛姮笑道:“媽媽,如今衛府都是大夫人掌著,我如同眼瞎、耳聾,處處受掣肘。”
“這些錢,是給媽媽用出去變成我的耳目,以後府裡有什麼風吹草動,我也好知道。”
就聽瀾院那個被她睡過的男人。
但凡她提前知道裡頭住了人,便是死撐也要撐回青梧院,而不會闖入聽瀾院。
內宅女子想要掌宅、掌權,宅子裡各處耳目是少不了。
有些厲害的主母,連公婆、叔叔們的院子裡,都會安插耳目。
盧婆子聽完,鼻子發酸,哽著聲道:“姑娘長大了。”
以前她偷偷幫著姑娘,姑娘還躲著。
後來,是看著偌大的侯府一點一點變成大房的府邸。
衛姮輕聲,“是我不好,讓你們失望了。”
盧婆子道:“姑娘哪裡的話,您那時小,心胸磊落,是乾大事的姑娘。大夫人既是伯母,又是個嘴裡賢的,內宅裡的陰私,您哪知道呢。”
能說些話,可見是打心眼裡為衛姮著想。
“如今姑娘長大,想要撐起侯府,我們這些受侯爺恩惠的下人,定會同姑娘一條心,等著姑娘當家做主。”
初春手裡還拿著銀錢呢,聞言,便道:“媽媽既說了掏心窩子的話,又一心為姑娘著想,那這銀錢,媽媽且先拿著。”
盧婆子這才接銀錢。
她現在是盧氏那邊的人,衛姮沒留她太久,初春領著她悄悄走角門離開青梧院。
果然,如盧婆子所言,不出兩個時辰府裡多數下人便知道原來衛府並非衛府,而是侯府。
二房才是正經的主子。
那大房不過是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