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赤司征十郎神色平靜。
“黑田先生玩過將棋嗎?”
他問了一個風馬不接的問題。
“略有了解。”
他謙虛了,因為羽田浩司一案的原因,黑田兵衛對相棋不僅是了解的程度,甚至可以說是精通。
“有人對我說過,他很喜歡這枚棋子,因為它在棋局中有著奠定輸贏的力量,一旦它被困死,就宣告落敗。”
赤司征十郎向黑田兵衛展示修長如玉掌心中一直緊握的棋子,白玉界麵上是書法名家揮筆一蹴而就的肆意翻飛墨跡。
——王將。
赤司征十郎說著這種小孩子都知道的將棋常識,語氣卻異樣的認真。
“我答應過一個人會作他的王將,他最後的底牌。我從不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
他偏過了頭,語氣淡淡。
“我理解這份決心了,如果最後真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我會尊重你的意願,采取這個做法。”
黑天兵衛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拜托您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口中的那個人他比你懂將棋嗎?”
黑田兵衛知道赤司征十郎精通各種棋類,以前是赫赫有名的棋手。能夠讓他甘願成為王將的人,棋技一定遠在他之上,或許是職業名人也說不定。
赤司征十郎的眼神愣了一瞬,記憶在這一個刹那,像是脫韁的野犬,沿途狂奔,一路拽著著他回到很多年前那個陽光明媚又格外安靜的午後。
兩個人窩在學生會長的休息室裡,赤司征十郎在下獨棋。現在這所學校裡,已經沒有能跟上他的棋路的人了,他隻能自己與自己對弈。
而姬野淩像是某種第一次初到陌生環境的小動物,大大方方巡視探索一圈自己的新領地,就不認生的去翻書架上的棋譜,翻了兩頁之後,掉頭回到自己身邊,噌的落坐在對麵的位置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跟你商量個事,我缺一張王牌,你可以當我的王將嗎?”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亮晶晶的,掌心炙熱。既像是心血來潮開玩笑般地隨口一問,又像是格外認真的請求。
金色陽光如撲天蓋地的海浪一般從整麵落地窗裡湧入,卻半分不及那時的姬野淩耀眼。
赤司征十郎不知道那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隻是那一個刹那,他模糊產生了一種感覺,有一條看不見的線如藤蔓一般無聲蔓延延長,從姬野淩身上連接到自己身上。
隻要答應下來他們之間就會建立一種關係,一種無論姬野淩將來走出多遠,迷失在哪裡,都能夠順著這條線回到自己世界的牢不可破的關係。
所以他點下了頭,神色不變輕描淡寫的說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