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之後，我把你講的那則故事，也講給了我的朋友們。他們還想聽到更多呢！”
絲塔茜：“……”
《產能回流》
《出口轉內銷》
如果按照這個節奏繼續發展下去的話，說不定未來她都有望能夠向龍族講述‘人類世界是怎麼花式屠龍’的。
絲塔茜：“人魚們都很喜歡那個故事嗎？”
醒醒？！那可是個知名be，無數人的童年陰影啊！
聽到絲塔茜這麼問，奧切安的聲音有點猶豫，“大家應該都——挺喜歡的？”
應該是都很喜歡吧。因為大家哭得都很傷心呢。
人魚族有‘收集眼淚化成的珍珠’來製作項鏈等飾品贈送親友愛人的習慣。反正在他講完故事之後，大家贈禮的頻率好像變高了一點點？
“人魚的故事嗎？”麵對奧切安的下單需求，絲塔茜卻有些遲疑。
畢竟除了‘小美人魚’這個故事比較適合流傳回人魚世界之外，
她所知道的其他人魚故事都是：吃掉人魚肉之後長生不老的巫女、帝王墓中永不熄滅的人魚燈油——這種畫風的故事，如果真的傳回了人魚世界，大概會成為鬼故事般的靈異傳說吧。
……或者類似於她小時候聽過的《方便麵都是用屍油炸出來的》都市傳說。
不過在她想到‘全年齡向人魚故事’之前，奧切安已經自行轉移了目標。
他用指腹敲敲絲塔茜的手指指甲，“原來人類的指甲也是硬的啊。”
“但是卻不能噴射毒液，”奧切安湊過去貼在絲塔茜手背處用力嗅嗅，“好像也沒有特彆的味道——”
“呃？”話還沒有說完，奧切安的聲音就猛然一頓，再次抽動鼻子使勁聞了聞。
人魚的鼻息噴在手背上，惹得絲塔茜有些癢，她的指尖顫了一下，“今天我可沒帶食物出來哦。”
她今天是來海邊物色放置港口的位置地點。
這點真的很難。畢竟海妖的戰鬥能力與難纏程度都遠遠超過拉爾斯森林裡的魔獸，除非摁著脖子把他們揍怕到不敢再動歐蘭城的船隻，否則很難在他們的威脅下發展漁業與運輸業。
“沒有嗎？”奧切安皺眉，不太確定地繼續問，“可是我好像在你身體周圍聞到一種——？”
他思考半天卻還是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隻好儘可能形容：“和上次不太一樣的香味呀？”
“你是說，”絲塔茜這才反應過來，從口袋中取出一束還沾著露水的新鮮花朵，“這個？”
【城牆】場景獎勵中的那片‘草地’中夾雜著許多鮮花，現在的歐蘭城仍以‘務實’為主，沒有太多空間留給隻能用以觀賞的花草地。
所以絲塔茜沒有急於放置這片場景，在檢查過後又將它們收回了係統背包。
為了檢驗這些積木花是否會以常態枯萎，她還特意留下了幾束花草。口袋中的是對照組之一：用以測試距離創造者遠近不同，是否會影響花朵生長狀態。
“對！就是它的味道，”奧切安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驚喜地又用力嗅嗅，望著她手中的花束追問，“這是陸地上的植物嗎？”
看到奧切安過於激動的表現，絲塔茜索性將花輕輕放在了他手中，“這是生長在陸地上的‘百合花’。”
“啊！”從來沒碰過這種陌生陸地植物，奧切安緊張地用雙手來回捧著這抹柔軟的色彩。
就連耳後的半透明鰭都冒出來顫個不停。
‘原來陸地的植物，是這個樣子的嗎？新鮮的，還會發出香氣？’
為什麼海底，他們賴以生存的海底。卻是完全不同的呢。
正當奧切安回想著海底植物時，他突然聽到絲塔茜對他說，“如果喜歡的話，你可以帶走它。”
“！好！”
人魚族很少會說‘感謝’之類話，奧切安也隻會用與上次相同的‘感謝儀式’來表達他現在的開心。
他先是急切地在海麵上吐出一個泡泡，用來包裹住手中的花束，確保它們不會被海浪衝壞，然後縱身躍進海底。
不過幾瞬就迅速地衝回絲塔茜麵前，把手裡捧著的貝殼遞給她，“這些是我送給你的！”
雙掌大的貝殼打開之後，裡麵裝滿了刻有哈洛魯王室印記的金幣。
刻有這種印記的金幣黃金含量最高，所以在市場上也最受歡迎，一枚金幣可以抵用一枚半其他城市出品的金幣。
“也是從那些沉船上翻出來的。”
奧切安甩甩尾巴抱怨，“這種東西更不適合磨牙，實在是太軟了！隻要咬一咬就會留下痕跡。”
“呃。”說到這裡，奧切安忍不住伸手翻了翻收納在貝殼裡的金幣。
幸好幸好，這些都是新的。沒有他的牙印。
“不過雖然它們不好用，但是我看到來往海麵上的那些人類船員，都特彆喜歡這些東西。”
人類好像總喜歡這種容易很快被消磨的東西。
聽到奧切安語氣中濃鬱的嫌棄，絲塔茜：“……”
她僅代表個人立場決定，人魚族一定會成為歐蘭城未來的戰略性合作夥伴。
既然海底有那麼多人類遺留下的沉船垃圾，那麼作為同類，他們難道不應該以己作則，為海洋生物們清掃乾淨生活環境嗎！
捧著氣泡中的鮮花返回海底之後，奧切安依舊表現得極其興奮。用力地甩動著尾巴，試圖為這束會散發香氣的花朵尋找最好最適合的生長地點。
直到他聽到一聲無奈的呼喚，“奧切安，你忘記了嗎？陸地上的植物是不能在海底生長的。”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進行了許多年的嘗試了。
說話的，是奧切安的祖母，也是人魚族的現任首領。
雖然聽到祖母這麼說，但他還是高興地將鮮花捧到對方麵前，“這是絲，哦！就是附近城市人類的新首領送給我的。”
低頭看看那束鮮花，祖母笑笑，“你看起來很喜歡那個人類？”
“嗯——她和其他人類，真的不一樣。”
海洋不僅給予了人魚一族靈敏的聽覺，也給了他們獨特的嗅覺。
他們可以嗅到人類靈魂的味道。
當然，這一點向來對外界保密。
否則為什麼每年都還會有那麼多帶著貪婪味道的惡心人類，會一個接一個地試圖誘拐人魚呢。
碰碰環在花朵旁邊的氣泡球，奧切安又吐出一串小泡，很小聲地對祖母說，“而且很奇怪。”
“陸地上的那些人類們，竟然都好喜愛她。”
在奧切安的記憶裡，他起碼見證了那座城市更換過三任領主。但之前的每一次，人們隻會對自己的首領產生恐懼到憎恨的可怕情緒。
隻有這次不同。
人魚首領緩緩點頭，讚同對方的說法，“所以我們才會想要接觸她。”
海底世界從百年前就開始逐漸荒蕪，不僅水草珊瑚等植物越來越少，就連人魚族的實力都在不斷下降。
尤其是新生一代的小人魚們——即便是其中天賦最好的奧切安，也依舊直到現在都無法完全自由控製尾巴。
但海妖卻還是不肯達成和平，逼得人魚族不得不……
“……”看著奧切安依舊高興地為花束尋找住所，人魚首領笑笑，收回了太過遙遠的思緒。
希望那個人類真的能夠發展好那座城市，分擔人魚族的負擔吧。
沿著海邊走了半天，絲塔茜為未來港口的位置做出了幾個大致圈畫。
各德海域港闊水深，海岸線曲折，如果不是因為有海妖作亂，這麼適宜船舶停靠的地方會很適合發展成港口。
思考著這些，絲塔茜帶著采摘完畢的雙子與赫利歐向城內走去。
路上依舊有許多人俯身向她行禮問安，唯一不同的，隻有——“領主大人！”
幾個人看起來才十歲左右的小孩子突然叫住了她，“我——”
他們望著領主大人身後的兩位狼先生，咬咬牙才鼓足勇氣向絲塔茜跑來，“我們有東西想交給您……”聲音控製不住地越變越小。
雖然在此之前，他們明明都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準備，還不斷安慰自己鼓勵其他人。
但是在真的靠近這位偉大的尊貴大人之後，他們還是……還是快要緊張到窒息了！
赫利歐低頭，仔細地辨彆著這幾個孩子的臉，直至確認他們的確都是歐蘭人。
絲塔茜微微彎下腰，近乎平視地看著他們，“怎麼了？”
被這雙蔚藍色的眼睛專注地注視，為首的幾個小孩感覺自己都快要幸福得暈倒了，她迷迷糊糊地將手中緊攥著的物體攤開到領主大人麵前，“我、我們看到您剛剛去了海邊。”
“這是我們很久之前在海邊撿到的，不知道您會不會有用處。”
那是一把石頭與貝殼，體積很小，但看起來被精心保存著，每一顆都很完整。
“現在，它們不怎麼漂亮了，”望著自己掌心，幾個孩子都愧疚地繼續說，“在剛撿到的時候，它們更好看的。”
但仍然是他們最寶貴的珍藏。
雖然在領主大人眼中，這些肯定隻是些微不足道的簡陋供奉。
可，他們還是想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交給領主大人！
在離開海水浸泡之後，貝殼與石子的色澤顏色都會改變——幾乎每個去過海邊的孩子都會受到這種打擊。
“謝謝你們，”絲塔茜一怔，笑著看著幾個孩子，仔細地將小石頭與貝殼們都收進了手帕中，“我很喜歡。”
為了這一個個幾乎快要捧出心臟的真摯靈魂，她要變得更努力才行。
幾個孩子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幾乎快要哭出來，“不！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明明比起領主大人為他們做的那些事情，他們隻是交出了這麼一點根本不配與大人高貴身份並提的物品而已——可領主大人竟然還會因此而感謝他們！
“好啦，”絲塔茜摸摸為首小姑娘的臉龐，擦掉兩行眼淚，“我很開心，你們也很開心的，不是嗎？”
竭力壓抑住想哭的衝動，她用力地點點頭，“嗯！”
她要好好努力，為領主大人做更多的事情！
在走遠了之後，裡修斯突然又回頭看了看那幾個還在原地抽噎的小人類們。
“我們今天，也做了很多事情呢。”他開口對絲塔茜說。
滿滿兩筐的紫菜，足夠存放使用很長時間。
“那！”裡修斯的尾巴翹起來，很認真地看向絲塔茜，又問，“可以要獎勵嗎？”
這還是裡修斯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求來‘索要’什麼，絲塔茜驚喜地望向他，“當然可以。”
這是一次太重要的進步了。
懂事的半血種似乎會更討其他人喜歡：什麼都不需要，自己照顧自己，學會看人類臉色。小心行事，生怕被厭惡，生怕被懲罰。
但絲塔茜更希望他們能夠擁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喜好。哪怕有時候提出些孩子氣的過分要求也沒——呃，隻要彆像今早‘一起睡’那麼過分就行。
裡修斯與哥哥對視一眼，“那，你也像剛剛那樣，誇誇我們。”還要摸一摸。
“每天都要！”他強調。
‘每天’。這是裡修斯剛學會不久的詞語。
他與埃圖斯都覺得，這是個很好的詞。聽起來就好像，他們以後會一直在一起。
“……”其實絲塔茜很想說，她不是一直每天都在這麼做嗎？
但是看著他們認真的表情，絲塔茜當然隻能點頭同意。
她甚至看到，在她點頭同意之後，他們特彆滿足地晃了晃尾巴。
就，很可愛。
“領主大人！”在絲塔茜回到領主堡之後，潘妮立刻鬆了一口氣，“貝納爾提前回來了，他說有事情想要向您稟報。”
“他說，他帶來了一位矮人。並且想一同向您尋求庇護。”
作者有話要說：有二更，寫完發。生理期可能碼字慢，可能深夜掉落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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