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書記跟沈隆交底,“東寶啊,大隊六個黨員,其中四個有造反前科,公社不肯加以重用,現在加入你這個新生力量,我總算可以放心了,昨天我特意去公社,公社問我你怎麼樣,我說好,我看著東寶長大,又是咱革命隊伍裡入的黨,能差嗎,公社答應你先代理半年副書記,東寶,你有信心嗎?給叔一句準信。”
村官啊?這個我當年乾過啊,咱在白店村的時候可是帶著鄉親們致富了,現在你彆說給我一個村官,就算讓我去當縣城的一把手,那我也是手到擒來。
而且既然要完成雷東寶的任務,這一步也是必須的,於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叔,我本來想問你要個民兵連長做做,沒想到你那麼看得起我;沒說的,我在部隊練得好身板,累不死,有什麼任務,你儘管吩咐。”
老書記聽了直笑,眼角嘴角的皺紋像老貓胡子一大把,“我喜歡爽快的;行,你既然說了,叔不跟你客套,公社今年布置下來的任務叔都還沒抓落實,一件是什麼什麼責任製,文件昨天一套今天一套,這事兒叔一直沒搞清楚,沒敢亂來,回頭你把這些文件好好看看,告訴叔怎麼做;一件是怎麼把咱們大隊富裕起來,公社說我們大隊是全縣最窮的,年年還得吃返銷糧,這樣下去不行;叔命令你,春節前拿出想法來,跟叔去公社彙報。”
“誒,那行,我先看看文件,再好好琢磨琢磨。”沈隆從老書記那兒拿過文件認真研究起來,他知道老書記說得實際上就是聯產承包責任製的問題。
現在已經是1979年了,距離安徽鳳陽小崗村包產到戶已經過去了一年時間,但是全國上下對這項政策依然有所顧慮,如今鬥爭年代剛剛過去不久,人們腦子裡那根弦還沒有徹底鬆開,尤其是這種牽扯到姓社還是姓資的問題,誰也不敢下決定。
老書記看到他在認真閱讀,忍不住點頭稱讚,“東寶啊,看來這部隊確實鍛煉人,以前你可是急性子,那耐得下心看這些,現在就好多了。”
“哎,我也是在這上麵吃了虧啊,要不是當年讀書的時候坐不住,沒把底子打牢靠,也不會這麼早就被退伍了,怎麼也能提個乾,說不定現在連長也當上了。”沈隆說道。
雷東寶原本挺適合軍隊的,他為人豪爽,乾活賣力,又有小腦筋,深得連長指導員的器重,參軍第二年就光榮加入了黨;但就在他要提乾的時候,上麵忽然下來一個文件,為了保證軍隊指戰員的知識化年輕化,所有軍隊提乾都要經由軍校考試,雷東寶傻眼了。
他雖然號稱是初中文化程度,可讀書時候一大半時間在玩在鬨,進部隊後雖然又學習了一些,但是他那水平在連裡是中下,與城市兵沒法比,哪裡經得起軍校的考試;無奈之下,他隻得戀戀不舍心有不甘地退了伍。
現在雷東寶已經變成了沈隆,以後的做事風格習慣肯定會和雷東寶大有不同,現在剛好借這個機會把自己的轉變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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