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能喝。”
“我平時在家,沒事兒陪我爸小酌兩杯,可能練出來了。”
“你爸也能喝?”
“喝,以前經常跟單位的人喝。”
“你什麼時候回去,我給你拿兩瓶好酒,你帶回去給叔叔。”
“不用,我媽現在管著他,都不讓他喝了。”
鐘尹戲謔道:“那叔叔也太可憐了。”
電梯裡的燈,泛著刺目的白光,周鳶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麵閃動的數字。
終於到了,葉旌陽牽起周鳶的手出了電梯。
鐘尹說:“我先帶你去見學長吧,打個招呼。”
房門敲了敲,鐘尹推開門。
香煙混雜著香水的味道,曖昧的燈光從門口蔓延至整個房間。
周鳶先是聽到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你看,你不幫我的後果就是你又要破財了。”
男人低啞悅耳的聲音有些失了耐心:“輸就輸了,玩兒你的。”
說話的男人穿一身黑色西裝,襯衣領口微微敞開,襯衣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冷白的皮膚,他眯著眼兩腿交疊坐在深棕色沙發上,西裝褲中間那道褶皺垂到細瘦的腳踝上。
身後天色已暗高樓璀璨,室內燈光迷離惝恍。
男人臉上的表情麻木又清冷。
他心情不太好,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至於他為什麼心情不好,沒人猜得透。
敲門聲輕柔,之後門從外麵被人推開。
裴鄴活動脖頸,去夠桌上的雪茄,不知道為什麼視線自然而然的飄向了門口。
一襲白裙,那張乾乾淨淨的臉依舊麵無表情,眼神從茫然變得驚訝,就這麼毫無征兆的撞進了他眼睛裡。
跟做夢似得……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心跳是有聲音的。
周鳶從葉旌陽身後探出半個身體,一雙晶亮的眸子對上男人看過來的目光時,微微一怔。
她認出了裴鄴,除了驚訝這都能遇上以外,還有點不太真實。
清涼山上的那個遊客,既有少年的朝氣蓬勃,又有溫和成熟的君子風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周鳶無法形容。
她像是闖入了一個不屬於她的世界,這個世界裴鄴才是主角。
他身邊打扮豔麗穿著性感長裙的女人,有意無意的蹭著裴鄴大腿問:“這怎麼出?”
裴鄴充耳不聞,睇過來的眼神一動不動,如一泓深潭,窺不見底又高深莫測。
周鳶往葉旌陽身後縮了縮。
葉旌陽以為她緊張,虛握的手指又輕輕抓了抓她的手背。
鐘尹跟裴鄴顯然認識,關係應該還不錯。
鐘尹叫裴鄴“學長”,然後介紹了葉旌陽也是K大的,剛好路過,她便叫過來一塊玩兒了。
裴鄴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說:“進來唄,站門口乾嘛呢。”
葉旌陽跟裴鄴打招呼,聲音很穩,但也有些拘謹說:“聽說學長今天過生日,路過買了個小禮物,學長彆嫌棄。”
裴鄴笑了笑說:“謝謝啊,太客氣了。”
葉旌陽拉了拉周鳶的手,周鳶才反應過來禮物在她手裡。
她微微一愣後,在葉旌陽的眼神暗示下,往前走了兩步。
房間裡的人,從他們進門說話開始,打牌的注意力就已經轉移了。
這會兒,基本整個包廂的人都盯著這兒。
房間裡一道男聲,一驚一乍地笑著喊:“臥槽,這廟挺靈啊。”
其他人雲裡霧裡,問那人什麼意思,然後便沒了下文。
周鳶沒勇氣往旁邊看,她希望最好沒人認出她,也沒人認識她。
她聲音柔得像貓叫,故意壓低存在感,把禮盒朝裴鄴遞過去說:“生日快樂。”
裴鄴伸手接過,那雙手跟那天在酒店前台劃著那幾張卡一樣遊刃有餘。
指尖觸碰到了她的手背,他說:“謝謝。”
周鳶沒看他,手垂下,走回葉旌陽身邊。
裴鄴的視線追著,落在了倆人交握的手上。
“學長,那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去隔壁玩了。”鐘尹準備帶他們出去了。
“彆客氣啊……”裴鄴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其他人看在眼裡,頭一次發現裴鄴對人這麼熱情。
他走到周鳶身邊說:“你們找地方坐,一起吃個飯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