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快來扶我一把。
男子有些疑惑,卻隻用眼色示意她趴到自己身上來,他會帶她走。
心中男神的邀請?樂曉曉頓時美滋滋得趴上去,連後背刀刮似的疼痛被她感受不到了,隻是蹦上去的時候又悶哼了一聲。
她隻是怕痛。
銀發男子頓了頓,默默給她遞了個藥瓶,是止痛藥。
樂曉曉笑得雙眼如月牙,她直接倒在口中,“唔,好苦。”但是見效卻很快。
因為背著她,男子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聽到了她的聲音,又默默給她遞了一小塊甘草。
這下樂曉曉可就稀奇了,她堪稱驚喜得用舌尖壓下甘草,滿嘴的苦澀化成了藥草的清甜,背部也不再疼痛,現在她的狀態好極了,像是剛吃了一口老街上新做好的糖人,心裡都漫起了甜意。
樂曉曉一向是愛吃甜食的人,小時候她是背著家裡偷偷吃,長大了她是正大光明得大口吃,當浮雲閣主後瑣事繁忙,她隻能每個月讓芳心齋整盒整盒得送上甜點,明芳菲看得都覺得膩得慌,可她還是覺得差點什麼,唯有帶上麵紗去老街小巷子裡趕上一口熱乎的糖人,才覺得真正夠味。
她因為疼痛,現在隻能咽下苦澀的藥丸,這沒什麼好說的,可是,銀發美人竟然怕她覺得苦,特地拿了甘草,霎時間,她覺得這個也對味了。
她來到這個世界,天天打打殺殺,為了小命為了混口飯吃汲汲營營的,圖個啥?
就算是天下首富也沒有用,人活一輩子,她不裝了,眼前的美人就是最對她胃口的那位。
樂曉曉心裡癢癢,嘴上卻隻會打直球,“美人,你叫什麼名字?不如你從了我吧,日後吃香的喝辣的任你挑。”
銀發男子腳下一個踉蹌,樂曉曉也跟著搖晃了一下,定眼一看,腳下原來是個攔路的樹根。
這個小變故沒有人在意,銀發男子繼續背著樂曉曉下山,仿佛剛剛什麼話語都沒有發生過,樂曉曉隻能兀自撓撓頭,難道是自己說得太不真誠了?她後知後覺得感覺到了自己話有點像話本裡欺騙良家婦女的登徒子。
知錯就改,雖然這台詞很符合她的心意,卻也不能讓美人覺得唐突,樂曉曉換了個措辭,開始推心置腹,“你是擔心種族偏見嗎?我是知道你是雪鳳族後裔,但我本人並不覺得靈族有什麼不好,也會讓身邊人對你好的。”
銀發男子忽然停下,把樂曉曉放在一塊被河水打磨光滑的巨石邊,漂亮的鳳眸一瞬不瞬得盯著樂曉曉,似乎在確認對方眼底的真實。
樂曉曉被美色所惑,手不聽大腦使喚般得想撫上對方的側顏,被他側身避開。
不能心急,樂曉曉隻能再次坦誠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浮雲閣你知道嗎?我常常要走南闖北地完成任務,卻不乏遊曆人間,我看過富貴的雍容,也看過樸實的美好,可最看不慣的就是人類要打要殺得奴役靈族。每次我看到都會偷偷施個靈術阻止,但內心依舊很難過。”
一開始她隻把自己當做這個世界的看客,可是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三年過去了,人非草木,這樣活生生的世界怎麼可能讓她都當成假的,無動於衷。
銀發男子露出洗耳恭聽的表情,樂曉曉忽然有了一絲明悟,她說的口吻再怎麼慘烈也隻是故事而已,對方卻是飽受侵害,實實在在的故事主人翁,如果說她是站在人族旁觀者角度的憐憫,那他就是千帆過儘後被迫的警惕與難以信任。
因著這點心軟,樂曉曉不由得對著這個美麗的生靈說出從未對人言說的心底話。
“書中記載雪鳳族每到冬季就會巡遊北方雪山,它們強大又美好,是冬季的保護神靈,我不知道你們在二十年前受了如何的挫折,但是請相信,這個世界是不對的,我會幫你們的。”她的手放在了心口,做出了個類似宣誓的動作。
“你也知道浮雲閣,咳,小夥伴多,我也曾參與秘密送300多位靈族返鄉的任務,看到它們有的瘸腿,有的瞎眼,有的折翅,還有的早已失了神誌成天念叨同樣的話,讓人隻是看著都十分心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