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臥底的初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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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麵時,天空正下著小雨,五月的雨纏纏綿綿,像是總下不完一般,淩霄花紅色的花蕊散了一地。

這樣的雨絕對讓人心情不快,尤其,尤其是被父王責罰,被朝臣冷嘲暗諷之後。

夏雲熙隻身走在細雨中,努力想忘掉,可是往事的一幕幕和今日重合,煩悶又湧上心頭。

“你真是,半點都不如你大哥,隻可惜他身子差不在我身邊,峋兒若是在,這些餘孽一個都彆想逃!”

“父王,就是夏雲峋打傷了兒臣,救走了鮫人皇族啊!”

“啪——”狠狠的一聲巴掌聲響,“你還胡說,峋兒怎麼會這樣做,鮫人明明是我們的仇敵。”

夏淩天渾濁的眼神病態得看著座下黃椅,和身側展櫃的鮫人骸骨,“都是因為鮫人,阿媓才會慘死,峋兒不可能幫鮫人的,不可能的……”

“反倒是你,武功不成,心術現在也不正了,虎符我收回了,你好好在家反省一下,等知道了錯誤再出去。”

夏雲熙被強製得卸下盔甲,看著父皇拂袖離去的背影,手中握緊了拳,又是這樣,每次都這樣,父皇就這般不信他嗎?

他想再去給母妃請個安,卻又想起母妃每次雖然心疼,卻隻讓自己忍耐的樣子,想了下自己一身傷,步子硬生生的一轉。

“這東陽國太子真是個奇人啊,不聲不響在雪穀待了七年,沒上過一□□,陛下竟然還向著他,寵著先後。”

“是啊,我真替雲熙殿下不值,讓驢子拉磨都沒這麼絕望的。”

“哎哎哎快彆說了,殿下往這個方向走過來了,皇家的事哪有得找我們幾人操心,小心掉腦袋了。”

“好好好,我閉嘴。”

夏雲熙看著這群眼觀鼻,鼻觀心的文臣,頓了頓,徑直離開,徒留這些人被他的眼神嚇得直喘氣。

何必呢?

可是世界上最讓人受傷的偏偏是刀刃般的言語,尤其,這些事無一例外都是真的。

他從小就知道自己雖貴為皇子,母妃也是唯一的憑子封妃,掌管後宮多年,可縱使權利滔天,他們都知道皇帝的心半點不在他們身上。

有位僅憑衣冠塚入皇陵的先後,讓東陽國後位空懸多年。

有位先後留下來體弱多病的太子,在雪穀養病時間比宮中多上數倍,依舊威嚴不減。

那個大臣說的沒錯,哪有皇子當的像他這麼窩囊的。

小時候聽不到一句溫言,長大了也隻有指責,仿佛怎麼樣都做不好。

夏雲熙心情煩躁,屏退了侍從,孤身走在細雨蒙蒙的皇城之中。

忽有咿呀笙簫起,遊舟畫舫上傳來陣陣歌聲:

英英白雲,露彼菅茅。天步艱難,之子不猶。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嘯歌傷懷,念彼碩人。

樵彼桑薪,卬烘於煁。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鼓鐘於宮,聲聞於外。念子懆懆,視我邁邁。

歌女帶著麵紗,雙眸幽怨含情,這首《白華》本是那閨怨婦人做的靡靡之音,在細雨中,卻讓人品出了自己時運不濟,最敬重的人卻視我為路人的怨懟傷感。

“天步艱難,之子不猶”夏雲熙仔細咀嚼這兩句詩,竟在某種層麵上,與這首歌中的傷感共存。

他倚著欄杆,望著畫舫,靜靜得聽了會兒,雨水順著他的臉頰蜿蜒而下。

隻是一首曲子的時間,初夏短暫的雨便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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