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蹁躚的黃昏猶若一位風韻猶存的少婦,帶著一抹夜風,走進了仲夏夜的美夢!
謝絕了安總經理請吃飯的提議,唐崢口袋裡揣著一個月的二千塊薪水,背起那個駱駝牌的橙色旅行包,逃也似的離開了財務部,沒辦法,麵對著安秀茹那仿佛一頭暴熊盯上了美味蜂巢的貪婪眼神,這個才剛剛結束了大一生涯的處男不免有些如坐針氈,隻從室友電腦上看過一次島國愛情片甚至連個女朋友都沒有的他還不太明白這種眼神的含義。
不像那些進了大學就像發情的野獸一樣迫不及待的尋找交配對象的男生,唐崢心中有著他的理想國,在大學畢業之後的十年內,攢下一份足夠揮霍百年的不菲身價。
“我是不是太冷漠了。”念叨了一句後,唐崢甩了甩頭,拋掉了這份杞人憂天心思,開始考慮如何度過僅剩一周的大學暑假,回家是來不及了,可以嘗試下去最近的泰山看一眼日出,當然,相機是必須帶的,如果運氣好拍到幾張不錯的照片,說不定還能角逐下國家地理的全球攝影大賽,賺一筆獎金。
出了西橋街左拐不到五十米,就是去火車站的九路站牌,看到隻有七八個人的公交車,唐崢略一猶豫後,咬著牙走了上去,如果可能,他真不想去赴約,可是等著被警察找上門,還不如痛快的提前交代了好些。
穆念琪是一一屆名頭最響的新生,因為強勢的性格和各種榮譽光環,被戲稱為女王陛下,開學典禮上代表新生做學生致辭,以大一的身份進校學生會,擔任副會長,還是什麼省十佳青年,在高中就申請的某個機械方麵的專利更是為她帶來了千萬財富,至於在父母眼中代表著好孩子的各種獎章和榮譽證書簡直數不勝數不堪一提,可就是這麼一個擁有很多追求者的漂亮女孩,她的照片卻在三天前發到了唐崢的手機上,為什麼唐崢會忐忑不安?因為那是一套自拍的大尺度COSPLAY照片,流傳到網上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其中幾張穆念琪身穿德國二戰軍裝,腳踏長筒靴頭戴M35鋼盔手持MG42機槍的照片更是讓他幾乎瞪爆眼球,沒想到這女王還是個軍迷。
這簡直是一個玩笑,唐崢沒有被豔遇砸到的慶幸,而是懊惱的無以複加,因為三分鐘後一個陌生電話撥了過來,他居然鬼使神差的接通並且自爆了姓名,雖然對方沒有說一個字,但是急促的喘息足以說明人家的心情很憤怒。
摸索著口袋裡的手機,唐崢猜測對方一會兒是不是準備把他綁在鐵軌上進行人道毀滅,他知道對方有那個能力,一個五十分鐘後就再次打來電話並且直接指名道姓的喊出了唐崢的名字,這足以說明穆念琪家裡的能量之大,不是他這種小人物可以想象的。
“我知道你和我同校,也是一一屆的,叫唐崢,身高一米八三,體重70公斤,性格堅韌,冷靜,有點大男子主義,正在北國超市打工……三天後傍晚七點在火車站廣場雕像前見麵,如果失約後果自負!”聽著對方那一串如數家珍簡直比自家老媽還要知道的多的敘述,唐崢額頭上冷汗滴瀝。
“怎麼辦?”掏出了一枚硬幣,唐崢數著上麵的花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不想坐以待斃,就像一個快被送上絞刑架的含冤囚犯,隻有還沒行刑,就有越獄的可能,“首先是尋找共同話題,取得信任,然後儘量淡化照片被看到意義,不過她為什麼留給我三天的時間,不會是交代後事吧,還有她那些發錯的照片原本是要給誰看的......”
正思考著如何應對那個強勢副會長的責難,一句歇斯底裡的‘小心’就狠狠地撞在了唐崢的耳膜上,接著身體轟的一下甩出了椅子,滾翻了出去,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眼,是看到粘稠的血液流進眼角、鋪天蓋地的玻璃碎片像瓢潑大雨般射了過來,然後,塞在窗戶裡染滿了夕陽橘紅色的天空跟著公交車一起打轉,長街上急刹車的聲音和各種叫嚷喧囂此起彼伏,慌亂的人群猶如被沸騰的油鍋澆過。
……
再次醒過來,唐崢頭疼欲裂,身體左邊似乎站了幾個人,耳邊更是充斥著各種小聲的議論,接著一雙手托住後背,扶著他坐了起來。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一個穿著寶石藍色空姐製服的女人蹲在麵前,手搭唐崢的肩膀,麵色不安地詢問。
唐崢皺起了眉頭,眩暈感消退後,幾雙穿著肉.色絲襪的美腿就印入了視野,兩瓣被一條整潔的膝上十公分裙裝包裹的桃形臀部正好對著正坐著的唐崢臉頰,幾乎觸手可及,一股雨後初筍的香水味縈繞在鼻端,讓他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謝謝,咦,空姐?我不應該是在醫院嗎?”發出了疑惑的唐崢檢查身體,確定沒受傷流血後,開始打量周遭的環境,至於扶著他的空姐已經起身,退後了幾步,矜持而有禮貌。
這是一間足有一百平米的房間,木質地板透著一股冰冷,牆壁白的有點滲人,沒有任何通風的窗口,隻有一扇門,不過貌似上鎖了,一個身著校服的高中生模樣的男孩正在那咬牙切齒地使勁轉著青銅色的門把手,可惜沒有任何收獲。
“哈?是不是再給你準備一間特護病房,再找幾個漂亮的護士伺候著?”諷刺唐崢的是一個挺著肚腩,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這家夥大概四十歲,臉上麵無表情,坐在一旁,視線頻頻地落在幾個空姐身上,不斷的遊弋比較。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兒子還等著我去幼兒園接他回家呢。”一個滿臉灰塵的男人忍不住咆哮了一句,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板上,他穿著一件臟兮兮、印有空調維修字樣的衣服,這是個普通的維修工。
剩下的是十位空姐,她們身上不知道擦了什麼品牌的香水,混雜上房間內的汗味,充滿了些許誘惑的味道,那個高中生間或瞟一眼,目光在空姐們的臀部和繃緊的小腿上流連忘返。
確定從唐崢那裡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後,空姐們齊刷刷地歎了口氣,也不再搭理他,除了三四個嘰嘰喳喳的小聲說著什麼,其他的人的臉上都爬滿了擔憂的神色。
“你們屬於南方航空還是國航?”中年胖子看著這些穿著相同款式製服的空姐,饒有興趣地搭訕,“你們出現在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說不定我可以找到原因。”
“惡心的色肥豬。”一個脾氣暴躁的空姐被中年胖子的視線盯的渾身不自在,抱住了足有D罩杯的胸部,正準備咒罵幾句,同事高興地喊叫聲就打斷了她。
“是趙敬業機長,他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