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結束了工作。”說到這裡,他撐著傘,微微傾身,薄唇落在她的耳畔,“順便回來治病。”
治病?
一聽這話,程瑤立即抓起他的手腕,開始號脈,“你生病了?”
“嗯。”他薄唇輕啟,一字一頓,“相思病。”
“你真是......”程瑤抬腿踢了他一腳。
這一腳力度可不輕。
可他卻滿臉微笑,甘之如飴,抬手攬住她的肩膀,三分之二的傘都傾到了她的那邊,任由自己的肩頭被淋濕。
晚間。
吃完飯後,楚麗娜來到楚南風的書房門口。
啪!
她直接推門進去。
楚南風正坐在書桌前,看到楚麗娜進來,有些慌亂地將桌子上的書合上,眉頭輕蹙,“怎麼進來了也不敲門?”
“我以前進你書房的時候也不敲門啊。”楚麗娜理所當然的道。
她一向大大咧咧慣了,在家裡無論進誰的房間都不習慣敲門。
從前楚南風從未說過什麼。
今天倒是奇怪。
“以前是以前。”楚南風看向楚麗娜,語調很淡卻非常嚴肅,“以後記得敲門。”
楚麗娜眯著眼睛,最後得知一個結論,“媽說得沒錯,你最近變了很多!”
近半年來,楚南風清心寡欲了很多。
也低調了很多。
好像。
跟從前的港城浪子標簽越來越遠了。
楚南風神色不動,隻是這麼對上楚麗娜的視線。
“找我什麼事?”
“是媽讓我過來的,”楚麗娜靠在書桌上,一邊嗑瓜子一邊道:“她讓我間接的問問你,你最近是不是心裡有人了!要是真有的話,也彆藏著掖著,她托人去給你提親。”
楚麗娜覺得她媽在異想天開。
像楚南風這樣的花心大蘿卜,心裡怎麼可能會裝人?
所以,她才懶得間接的問。
對於楚南風這樣的大渣男,就應該單刀直入!
“你覺得呢?”楚南風反問。
楚麗娜吐掉瓜子皮,“我覺得你沒有心。”
笑死。
一個萬花叢中過的花間浪子又怎麼可能有心呢?
楚南風拿起打火機,輕輕按了下。
啪--
一團幽藍色的火焰燃起。
他沒有點煙,甚至都沒有吸煙的習慣,隻是這麼看著打火機上火苗。
好看的狐狸眼中倒映著火光的顏色。
眸色如同墨染,根本看不到底。
楚麗娜轉頭看向楚南風,“哥,不過我挺好奇的。你最近到底怎麼了?酒也不喝了,女伴也不交了,你這個樣子,媽其實還挺擔心的。”
人就是這麼奇怪。
從前楚南風花天酒地時,沈媛擔心的不行,她怕兒子沒有定性。
現在楚南風潔身自好,與港城浪子的標簽愈行愈遠,沈媛更擔心了。
她擔心兒子是不是心理出現了問題,從此以後斷情絕愛,讓楚家絕後!
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所以她這才讓女兒過來看看兒子。
“有什麼好擔心的?”楚南風嘴角輕勾,聲音很輕也很淡,有些縹緲,“我隻是愛上了一個人,有些自卑而已。”
他模樣認真且深情。
叫人分不出真假。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狗言狗語什麼?”楚麗娜正在喝水,聽到這話,直接
一口水噴的老遠,“像你這種花心大蘿卜,號稱永遠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的人,會愛上一個人?會自卑?切!狗都不信!”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就算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在自卑,楚南風都不會自卑。
哪個自卑男能有楚南風那麼會玩?
楚南風嘴角的弧度更加濃烈,“好笑吧?我也覺得好笑。”
多可笑啊!
至惡的黑,卻愛上了至純的白。
笑著笑著,他的眼尾都有些泛紅,似是蒙著一層霧氣,朦朦朧朧的叫人看不真切。
楚麗娜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哥,說實話,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會真要改邪歸正了吧?”
“沒什麼。”楚南風放下打火機。
不過轉瞬間,他就恢複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楚麗娜微微蹙眉,隨手拿起桌上的書,正準備翻頁,卻見楚南風像是突然變了臉色,一把奪走他手上的書,領地意識極強的道:“你拿我的書乾嘛?”
楚麗娜一臉懵逼,“不就一本書嗎?至於這麼緊張?”
有必要?!
楚南風神色如常,可心跳卻亂了節奏,他儘量掩飾住自己的慌張。
“我累了,你出去吧。”
楚麗娜:???
“出去。”楚南風緊緊捏著書,因為太過用力,手背幾乎青筋暴起,指節也微微泛白,整個人處於暴怒的邊緣。
楚麗娜有些被這樣的楚南風嚇到了,後退著離開了書房。
直至楚麗娜離開書房後,楚南風整個人才慢慢平靜下來。
他翻開那本書。
隻見。
書的中間赫然夾著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留著齊肩短發,回眸轉瞬間嫣然一笑。
珠輝玉映,如寒山之上皚皚白雪,高不可攀。
如果楚麗娜在場的話,一定會發現,這正是那張消失的照片。
在照片的背麵,提著一行雷厲風行的草書:不是風動,不是幡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