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雲,海雲,快看!是不是超級棒的!冷酷的紅黑配色和萌萌的兔子耳朵簡直搭配得天衣無縫!」
「誒?不、不是模仿歐爾麥特哦!是……好吧,是想要有歐爾麥特的感覺,但是海雲穿上一定會很可愛的!不要嫌棄嘛,我超想和海雲穿同款式的英雄服啊!」
「不過海雲和兔子,海(yumi)和長耳朵——噗,不就是海蛞蝓(海兔)了嗎?」
「阿普利西亞(Apl/ysia)?用英文啊……好像確實一下子變得帥氣起來了呢,很有那種神話裡女武神的氛圍。」
「決定了,海雲的英雄名就是海兔(Apl/ysia),我的英雄名就是海蛞蝓(Yuminamekuji),哼哼哼,未來備受期待的新星女子英雄組合——出道!」
「海雲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哦,然後一起成為英雄!」
×××
“那個……”
“直接問吧,總比你像隻貓一樣圍著13號的辦公桌轉圈要好。”
相澤消太毫無同事情誼地打斷了吞吞吐吐的歐爾麥特,目光掃過13號的桌麵,上麵放了一個日曆大小的立牌,寫著“體育祭之前的我永遠不會有笑容”,還在角落裡畫了一個悲傷的太空人表情。
“那個東西放了很久了,不用在意。”相澤消太將視線放回A班測試表上,語氣不置可否,“反正平常也看不出他有什麼表情。”
“是赤穀海雲的事情吧?”歐爾麥特歎了口氣,“是個可惜的孩子。”
相澤一言不發,倒是坐在旁邊的麥克提起了興致:“13號那種婆媽的性格也就算了,連你也這麼說的話,看來那個無個性的小姑娘確實值得期待啊。”
“的確很不錯。”歐爾麥特儘可能謹慎地措辭,在那個小姑娘正式發光發熱前,他不打算提前拔高其他老師對她的期望值——不過他在搜腸刮肚,發現不管怎麼謹慎好像最終都會變成13號那種親父式的吹捧後,隻好退而求其次地選了一種含蓄的說法,“事實上,可以說是非常不錯,至少有著一個團隊所必要的才能。我想體育祭二期的組合混戰可能更適合她。”
不過,單人對戰應該也很出色……這句話被歐爾麥特壓在了心裡,作為一個留白。
他不是特彆確定赤穀海雲能在體育祭一期的個性單人戰中脫穎而出,但他心底這麼祝福著這個女孩,希望她能得到她本該得到的,希望她能夠在體育祭大放異彩。
一個半月前的“鳩山恐怖襲擊案”,歐爾麥特其實趕去救援了——儘管和很多其他前去救援的英雄一樣,都來晚了。
案發地點是緊急救助模擬練習區的都市火災塌陷演習場,這種條件本來就限製了不少英雄的個性發揮,現場需要疏散的人員多達56人,其中有將近三分之一還是前來參觀的遊客。模擬練習區的外部裝置被駭入,消防車和救護車都被堵在防禦係統外,不光是緊急滅火係統被鎖死,連排風動力室都被毀壞,到處都是一片混亂。
事發當日,歐爾麥特和救援現場相隔兩個縣的距離,而且通知到他的時候,距離第一起槍擊受害者出現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小時,大火已經開始向森林區蔓延。而當歐爾麥特正式抵達現場時,又傳來了之前受襲被送往醫院的13號等多名英雄的救護車遭到劫持的消息……部分英雄至今都下落不明。
雖然沒有什麼特彆肯定的理由,但歐爾麥特直覺這一切是afo的陰謀。他猜這次襲擊的真正目的是劫走那些被送去搶救的職業英雄們——而那個男人則身處暗處,慢條斯理地翻閱著介紹職業英雄的各種雜誌周刊,仿佛挑選喜愛的商品一樣,尋找著心儀的個性。
但那都是一切結束之後的事情了,作為具備高機動性又兼身體強化個性的持有者,歐爾麥特是最適合進行現場救援的。
很久之後,當歐爾麥特再度回想起這件事——他和赤穀海雲的第一次相遇,深深覺得這就是神明和他開的一個玩笑。
那次相遇很短暫,但又很巧,剛好就是在那麼恰如其分的時候。
大樓塌陷,她和鳩山夜射從樓頂摔了下來。她的身位比鳩山夜射更低,狙/擊槍的槍口瞄準了她,男人的手搭在了扳機上。
千鈞一發。
當時赤穀海雲掉落位置的斜後方還有一個小姑娘,似乎被嚇傻了,呆滯地看著半空中不斷墜落的兩道黑影,一動不動。歐爾麥特和他們有些距離,但還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歐爾麥特當時能想到的最優解是直接將鳩山踢飛,不過他視力足夠好,能看到赤穀的手正向後摸索鉤爪,應該能自己蕩到旁邊的樓上避開狙擊。既然這樣,那麼乾脆用超級速度將小女孩帶走……
他是這麼想的,這是一個很好的決定——至少在當時的情況下,當時的可推測請報下,這個計劃都是完美無缺的。然而……
就像很多峰回路轉的故事那樣,有一個“然而”。
幾乎是同時,赤穀海雲也發現了她後方的那個女孩——在扭頭去拿鉤爪的一瞬間,她意識到,如果她避開了,那麼狙/擊槍的子彈就會射穿那個小女孩的身體。
情況太緊迫,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在那個瞬間,身體的本能占了上風。
於是,在失重的情況下,她那握住了鉤爪的手,就那麼硬生生地鬆了開來。
有時候,就是差那麼一秒……人總是缺那麼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