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目明確定,那確實是命中注定的一天。
“仔細想想,就是那一天奠定了我和海雲親最佳拍檔的羈絆啊。”很多年以後,她在英雄海兔的專輯訪談裡這麼說道,“我操縱著親手製作的支援道具,而她騎著巨大的機器人,發明家和黑客,多麼浪漫的相遇啊。”
采訪的記者是個老實人:“但現在一般認為,英雄創世之女才是英雄海兔的……”
“Shut up!連事務所都不在一起的人根本不能算是拍檔!”
×××
“呐,梅雨醬。”蘆戶三奈說,“好像沒有看到小茶子呢。”
“是呢。”蛙吹有些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以她的實力,不應該在第一關就被淘汰的。”
雖然因為轟的關係,第一關卡出現了點小事故,但考慮到麗日禦茶子的個性,應該能輕鬆地從那種情況下脫困才對。
“希望沒出什麼事。”她歎了口氣,“話說回來,奈奈醬。”
“嗯?”
蛙吹低頭:“是不是發生地震了?”
“誒誒!?”蘆戶三奈,“真的呢。雖然震級好像不高的樣子,但地麵真地在顫動哦!”
“不光是地板在震。”一旁的耳郎插/進了話題,“還有什麼隆隆的聲音,而且越來越近,好像是什麼體積很大的東西在接近我們……”
“體積很大?這一屆難道有和山嶺女俠類似的個性嗎?”
“誰知道。”耳郎的神情漸漸凝重起來,“沒錯,在接近,而且很快。”
蘆戶不禁嘟囔了起來:“不會學校又在放假想敵追我們吧?”
“來了!”耳郎猛地回頭,“出現了,那個是——”
她突然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事實上,可能還要再誇張一點,因為她看上去完全被眼前的場景鎮住了,身體徹底僵化,一動也不動。
蘆戶和蛙吹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有些忐忑地回過頭……然後作出了一模一樣的反應。
“居然真的是假想敵。”蘆戶喃喃道,“還有人騎在上麵,上麵還有小茶子——等等!小、小茶子?小茶子在上麵!?”
“上麵似乎有人在操縱這台假想敵呢。”蛙吹說,“目前來看,應該是那個拿著手機的人吧。”
“原來如此。”蘆戶嘖嘖歎道,“不過,小茶子為什麼會在上麵?”
“誰知道呢。”嘴上這麼說,但蛙吹臉上的笑容卻若有所思,“可能,在她落後的那段時間裡,發生了很好的事情吧。”
………………
“這台假想敵的重量大概在1.5噸左右。”赤穀感覺不斷有頭發被吹進嘴裡……唉,果然長頭發還是不方便,要不是母親哭泣著要求,她早就把頭發剃成板寸了,“麗日,能浮起來嗎?”
“能的!”禦茶子也被頭發塞了一嘴,口齒不清地回答道,“但過度使用能力後我會有點發暈……唔,說實話,我現在已經被晃得有點暈乎乎的了。”
赤穀擔憂地回過頭:“沒事吧?要不我們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好了。”
“千萬不要!請不要這麼做!”禦茶子連忙道,“如果再給海雲添麻煩我會非常愧疚的!請務必不要為了我停下來!因為個性就算我從上麵摔下去也不會受什麼傷的,如果我掉下去了,海雲和心操君就請帶著我的份一起努力下去!”
“不要說得好像便當fg一樣啦。”心操吐槽道,“我會拉住她的。麻煩海兔桑把視線回到正軌上,好好履行一個司機的義務。”
“哦呀,非常有信心的樣子呢。”赤穀笑道,“看來最近平衡性和反應力都提升了不少啊。”
“……當然的吧,你認識的那位通行學長是個怎樣的魔鬼,難道你心裡沒點數嗎?”
“啊哈,看來被/操練得很辛苦啊。”赤穀回過頭,懸崖的長度和跳台的數量都比她想象中要大,她在心裡默默修正了一遍起跳和落點,繼續道,“我要加速了。麗日,我說‘浮空’就使用個性,我說‘降落’就鬆開,記住了嗎?”
“記住了!”
“很好。”赤穀做了一個深呼吸,“準備——”
事實上,即使是體驗過“走哪兒哪兒塌”這種遺跡殺手屬性的赤穀海雲,也是第一次騎著大型機器人飛躍懸崖,但她意外的不是很緊張——事實上,她現在感覺出乎意料的nice,就像是經曆過人生最長的低穀後,什麼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感覺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晰,所有思路都是那麼通暢,一切事態的發展都儘在她的掌握中。
“浮空!”
禦茶子屏住呼吸,無重力個性瞬間覆蓋了整架假想敵。在慣性的作用下,這台不具備飛行能力的軍用機器就這麼高高地躍起,如同翱翔的飛鳥般從空中掠過。
“這是……”連一向話癆的麥克老師,在看到這一幕時也不免卡了殼,“簡直像是電影裡才會有的場景啊。”他摸了摸下巴,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是打算這樣直接越過懸崖嗎?高度看起來不夠啊。”
“光靠起跳的話,高度是不夠。”相澤消太開口道——這是他開始主持後的第一句話,之前連自我介紹都是由麥克代勞的,“但如果中間有平台就不一樣了。注意那台假想敵的尾巴,她已經選好落腳點了。”
“高度不夠了,海兔桑。”心操轉身幫忙穩住了搖搖欲墜的禦茶子,聲音也焦急了起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要著急,好戲才正要開始呢。”相比起神經緊繃的隊友,赤穀海雲的情緒已經高漲到了一個以往都不曾達到的級彆,“坐穩了!心操,麗日!”
“哈?”
隊友們還沒反應過來,赤穀就已經切換出了假想敵尾部的手動操作。
“在空中飛躍的巨型機器人——這就是日本人的浪漫啊!”
她的聲音消散在呼嘯的狂風中,但即使是風聲,也沒能壓過接下來令人驚駭的巨響——在距離平台僅有五米高的時候,假想敵的機械尾巴如同長鞭般狠狠地抽打在平台上,直徑約有20米的圓形石台被這一抽碎掉了將近三分之二,而假想敵則在反作用力再度升高……
可是還不夠。
在場所有有經驗的職業英雄都這麼想道,按照這個高度,之前的動作至少還得再做一次,但第二次落點的計算和之前那次不同,因為第一跳的起跳點是懸崖的一邊,當時的地麵是平整的,但作為第二跳落點的平台卻被機械尾打碎了……
“等等,這個落點是——”麥克激動地把話筒拿了起來,一隻腳踩在了操作台上,“完美,太完美了,完全沒有偏離軌跡!赤穀選手操縱的假想敵,分毫不差地落在了第二個平台上!這是多麼驚人的控製力和測算力啊!”
“按照她剛才騎上假想敵的身手,這種程度的能力並不奇怪。”相澤沉聲道,“最重要的是,那台假想敵上還有一個重要的變數……”
而那個變數,他看得到,在場所有的觀眾都看得到,唯獨現在的赤穀海雲看不到:麗日禦茶子的續航力要見底了。
他的麵色沉了下來:“快叫醫療部隊,快!”
“麗日桑?”高度恢複後,心操也鬆了口氣,開始回頭查看另一位同伴的情況,“你還好……”
他忽然沒了聲。
這種毫無預兆的斷片引起了赤穀的懷疑:“心操君怎麼了?”
這可真是噩夢——心操想道,居然在快要克服難關的時候,一回頭就看到了最糟糕的情況——負責保證假想敵浮空狀態的禦茶子似乎快要撐不住了。
“麗日桑!你還能堅持嗎?”
“能、能的……”禦茶子其實已經有點眼前發白了,她感覺胃袋沉甸甸的,不斷地向大腦傳遞著難受的悶痛感。
但還不能放棄,在這種時候,這種時候……
唯獨在這種時候,不想拖她的後腿啊!
人的意誌可以克服很多情況——但可惜的是,這種情況並不適用於現在的麗日禦茶子。重力這種需要高度集中進行精確操縱的個性,本來就對她的精神狀態要求極高,雖然她能浮起的重物極限是三噸,但這也是透支精力的能力上限,超過1噸,對她的精神負擔就已經很重了。
禦茶子感覺身體正在飛速變沉,連就在眼前的心操人使也慢慢模糊起來。
不行,不行啊,堅持下去,麗日禦茶子……
至少…至少把海雲和心操君送到另一邊……她的個性,就算摔下去下也不會受太重的傷,隻要把他們送過去的話……
在即將暈厥過去的前一秒,禦茶子感覺肩膀的布料被狠狠地扯了一下——隨即是片刻的失重感,她的身體好像也上下顛倒了,這種腦袋朝下的衝血感讓她感覺喉嚨發酸——最後是重重落下後背脊傳來的疼痛感,一下子把她從昏昏沉沉中給震醒了。
原來墜落的速度是可以這麼快的啊,還以為這種高度的懸崖,落地的時間會稍微長一點呢,搞得她個性都沒來得及用……
等等?
在沒用個性的情況下,落地後怎麼可能隻有這麼一點點痛?
她霎時感覺心跳停止了半拍,猛地從地上坐起來:“剛才是海雲她——海雲呢?”
禦茶子剛回過頭,就看到和她一前一後著陸的心操人使踉蹌地跑到懸崖邊……他此刻的表情讓禦茶子感覺到了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