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痛痛痛——”心操抽了口冷氣,“海兔桑不能輕易點嗎?”
赤穀哼了一聲:“這是懲罰。”
嘴上這麼說,但實際的力道卻減輕了。
雖然看著一身傷,但其實並不嚴重,大多都是止於皮肉的挫傷。估計到後麵那個榴蓮頭多少也看出了一點他的心思,沒有讓他繼續演戲——比如說假裝摔得很遠,但其實早通過受身減少了傷害,隻留了點擦傷之類的。
至於為什麼演戲嘛……
“沒有特彆嚴重的傷口,但是都分布的很散,洗澡的時候要小心哦。”處理完傷口後,赤穀歎了口氣,“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不過幸好飯田同學棄權了……心操君也是的,發現語言刺激沒法奏效後,為什麼還要去挑釁呢?”
治愈女郎的個性如果過度使用會產生細胞抵禦力,除非比較嚴重的傷,否則是不能進行個性治療的。
爆豪勝己雖然性格焦躁,但在作戰時卻是那種異常冷靜的類型,在騎馬戰時估計就摸透了他的能力。個性的戰鬥能力上處於劣勢,也不是赤穀這種身手出色到足以彌補差距的體術高手,心操對於自己贏麵不大這件事也是心知肚明的。
最開始挑釁還是抱著對方可能會中招的心態,但發現對方的心理防禦力居然出乎意料的高後,其實已經基本確認不可能取勝了,目標已經從“儘量能贏下來就好了”淪落為了“想讓外表上看起來慘一點,好讓赤穀關心他一下”什麼的……但也沒期待對方會來幫忙處理傷口,畢竟下一輪還有比賽。
飯田會直接棄權倒是他意料之外的事,說是在看見發目明的好友後終於無法忍耐內心對於對方主動認輸的羞恥,所以決定放棄比賽繼續鍛煉什麼的……
嘛,真是一個正直的人啊。
不過重要的是,第三輪比賽輪空後,赤穀就有空閒的時間了,而她打算把這段空閒時間拿來幫他處理傷口。
心操還記得當時爆豪勝己臉上的表情——太精彩了,他會一輩子記在自己的心靈相簿裡的。
“話說回來,海兔桑是怎麼知道我對爆豪同學說了什麼的?那時候你應該在看台上吧?”
“因為我會讀唇語啊,心操君。”
“……”心操沉默許久,“雖然我現在心裡還是挺平靜的……不過海兔桑,你總是表現得那麼全能,是不是太作弊了一點?”
“全能……嗎?我倒是不覺得。”赤穀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低頭將棉布和醫療膠帶收了起來,“畢竟都是能通過學習掌握的技藝,也不算特彆稀奇吧。”
心操撐著下巴:“過度的謙虛就是傲慢哦,海兔桑。”
“好像也有道理呢……”她想了好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並不是因為謙虛。如果我想達成自己的目標,就注定了要比常人付出更多,一切都隻是必然的努力而已。”
氣氛微妙地沉重了起來。
心操感覺有點難受,但同時又有了幾分好奇心——關於那段過去,他有點想知道,想要打開那個隱秘的匣子,想要將它抽絲剝繭,想要更了解她……
但又怕會傷害到她。
最終,他還是選擇轉移了話題。
“一會兒就要和幼馴染戰鬥了呢。”他似是不經意道,“緊張嗎?”
“要說沒有一點情緒是不可能的。”赤穀放低了聲音,似乎還沉浸在剛才那種氛圍中,“但心底其實還是期待著的,我至今所做過的一切,能支撐著我走到哪一步呢?”
她頓了頓,聲音愈發的輕了。
“我……我想要知道答案。”
“打敗了轟焦凍還不滿足嗎?”心操壓抑著想要詢問的心情,“是……”
不,住口……
“是因為……”
心操人使,快停下來!
“因為那個約定嗎?”
赤穀沒有回答,很久很久都沒有回答。
死寂。
於是他的心就這麼沉了下去——可能隻是過了那麼兩、三分鐘時間,但心操卻感覺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那麼漫長——長到讓他幾乎在這凝滯的沉默中感到窒息。
“是啊……和一個人約定了的。”
她忽然開口——心操不確定這是不是出於情商上的體貼,但他的心確實升回來了一點……儘管總體上,他還是搞砸了。
“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赤穀的聲音很輕,有幾個詞因此變成了純粹的氣音——心操甚至有些錯覺地以為對方正在抽泣著,但赤穀把情緒收斂得很好,每一個發音都極近克製,明明一字一句都透露出某種強烈的感情/色彩,但又讓人摸不清她此刻真正的心情,“和她約定了,未來要一起去最高的舞台上,成為讓彼此都感到驕傲的人……”
心操有些忐忑:“……然後呢?”
又是一陣寂靜。
大概過了那麼幾分鐘的時候,他捕捉到了一聲哽咽。
“然後,她掉下去了……”她說,“隻有我一個人到了未來。”
×××
“體育祭最後的決賽:赤穀海雲VS爆豪勝己,即將開始!”
麥克高昂的聲音成功帶動了觀眾們的情緒——不過另一方麵,這場比賽本來也是他們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