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需要你多嘴,大餅臉。”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仙都木同學是怎麼進來的。”相比其他人,八百萬顯得謹慎許多,“仙都木同學身上的應該是外校校服吧?雄英禁止非本校人員進入,而且學校外牆設有嚴格的防禦係統,在敵人的襲擊中尚需爆豪同學幫助的你,照理不應該具備通過防禦係統的能力,而你現在卻成功出現在了校園裡……外加你還在暗中跟蹤赤穀,我們有合理的理由懷疑你是暗中潛入的敵人。”
“不是啦!我真的不是敵人!我是蘭禮女子學院的學生,因為是英式學製,假期和你們是錯開的。”仙都木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校牌,“我們學校在放假期間有各個學校的參觀活動,為了見到爆豪君,我就選擇了雄英。原本是和老師一起來的,隻是中途看見了情敵,所以忍不住脫離了隊伍……”
“我相信你的說辭。”心操說,“但能把那個情敵的說法稍微改一改嗎?定義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剛好認識的人’就可以了。”
爆豪眯起眼睛,殺氣騰騰地看向他:“……看來你今天確實有點活得不耐煩了,死魚眼。”
心操戲謔地睨了他一眼:“爆豪同學,雖然我們都知道這是你作為‘池袋係惡犬’的標誌性台詞,但每次無能狂怒之後什麼都不做,不會覺得尷尬嗎?”
爆豪嘴角咧開了一個非常爆豪的笑容,一股甘油加熱後的奇妙氣味在空氣中彌漫:“是不是無能狂怒,你親自來試試看不就好了?”
瀨呂忍不住抓了一把頭發——因為最近太常做這個動作,他感覺自己頭頂的植被密度都開始稀疏了:“那個……誰去阻止一下他們?”
“這個班級裡的控製係頂點和輸出係頂點,誰要參與他們的戰爭啊?不被心操控製變成炮灰就不錯了。”峰田掰著手指說,“爆豪的個性天克常暗,八百萬的個性恢複起來周期很長,總不能讓她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戰鬥而浪費脂肪吧?至於轟……這種時候指望他彆添亂就可以了。”
“一旦赤穀同學不在,感覺什麼事情都混亂起來了。”尾白歎了口氣。
“赤穀海雲對你們而言那麼重要嗎?”仙都木好奇道,“她不是無個性嗎?”
“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是最幸福的,這句話果然沒錯。”峰田攤了攤手,將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對無知外人的嗤之以鼻表現得淋漓儘致,“一切的自信都是來源於無知,隻要直麵過一次就知道了,赤穀同學那不讚同的目光……”
話音剛落,仙都木看著A班的其他成員都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就連一旁劍拔弩張的心操人使和爆豪勝己表情都略顯僵硬。
……好像是真地在害怕啊,仙都木暗想道。
“峰田同學真是的,你這麼一說,緊張的氣氛都沒有了。”心操歎息一聲,“也是,拖拖拉拉了那麼久,事情才進展了這麼一點,實在是效率堪憂……要是被海兔桑知道了,肯定會被耳提麵命地要求去反省吧?”
嘭——!
“不、不會吧?教訓來得那麼快嗎?”峰田原本還頗為悠閒地坐在桌子上,被嚇得差點原地起跳直接蹦到切島腦袋上,看清來人之後,他才勉強鬆了口氣,抱怨道,“不要這麼嚇人啦,飯田!魂都要被你嚇出來……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從教室裡離開的?”
常暗也麵色凝重:“這就是黑暗的時空之力……”
“這種時候就不要耍寶了啦,常暗,再這麼下去你的評價要淪落到和轟一檔了。”
“諸位,現在不是悠哉悠哉的時候!”飯田拍了拍桌子以顯示事態的嚴重性,“請安靜下來聽我說!剛才支援科的實驗出現了一點事故,導致測試裝備的同學個性暴走,當時就在事發地附近的赤穀同學前去進行製止,但被個性擊中,現在已經被送到了保健室……”
“怎麼會?!”八百萬強行擠開了尾白和瀨呂來到飯田旁邊,“她沒事吧?”
“具體的情況還不清楚,但相澤老師和歐爾麥特老師都去了保健室……”
話還沒說完,就見爆豪拉開窗戶翻身飛了出去,離他最近的心操猝不及防被煙霧嗆了個正著。
“機動型強真是占便宜。”他有些沉鬱地看著爆豪遠去的背影,隨即目光又轉向了班內的其他人,“我們也去吧。”
×××
當A班眾人趕到保健室的時候,相澤消太和歐爾麥特正在保健室門口。前者正抽著電子煙,臉上呈現出一種奇妙的放空狀態,一時讓人看不出情緒,後者倒是一如既往地朝他們露出了微笑,隻是神情中微妙地多了一絲窘迫。
“哦,果然也來了。”相澤消太慢條斯理道,“雖然能體諒你們擔憂的心情,不過現在情況比較特殊,暫時不方便讓你們進去。”
“相澤老師,可以告訴我們那位能力暴走的同學的個性是什麼嗎?”八百萬擔憂地看了一眼保健室的大門,“什麼也不知道的話,我們實在是難以安定下來。”
“不用擔心,沒有受什麼傷,硬要說的話可能就是翻滾的時候擦破了一點皮吧。”相澤說。
“誒?可這點傷不至於要到保健室來吧?”禦茶子說,“是精神上受到了什麼衝擊嗎?”
相澤長歎一聲,關掉了電子煙:“這個嘛……與其說是她的精神受到了衝擊,不如說是我們的精神受到了衝擊。”
………………
許久的沉默後,爆豪張了張嘴,艱難地從喉嚨裡摳出了幾個字。
“……蠢女人?”
坐在床上的紅發女孩眨了眨眼睛,靦腆地朝他笑了笑,纖細的雙腿在空中愉快地蕩著。
“您認識我嗎?”她十分禮貌地問道,臉上是多年未見的,天真又甜蜜的表情,仿佛她不是坐在什麼保健室的病床上,而是倚在一朵柔軟的玫瑰花蕊裡,“不過,您確實和我的一位朋友長得很像,連稱呼都一樣呢。”
過於寬鬆的長筒襪從腿上滑落下來,她小心翼翼地用腳趾夾住了一小塊布料,好像從這個簡單的動作中找到了什麼樂趣,開心地眯起了眼睛,像是一隻在太陽下伸懶腰的動物幼崽。
爆豪勝己慢慢走到床邊,蹲下身幫她把襪子穿了回去——直到這樣,他才算是勉強和對方的目光平行。
“開玩笑的吧?”他喃喃道。
女孩歪了歪腦袋,有些怯生生地看向他。
“喂……”爆豪的視線徐徐描摹著女孩的麵容,一時竟有點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他低聲問道,“你幾歲了?”
女孩輕輕笑了起來,無疑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海雲今年九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