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目睹了己方陣營的內訌,13號無奈地搖了搖頭:“唉,好好的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了。”
“大家今天的確格外活潑。”水泥司說,“大概是久違地回到了校園裡,也找回了一點學生時代的意氣吧。”
“從同僚的角度來說,倒是很高興大家能夠找回童心。”13號說,“不過從成年人的角度來說……微妙地有點羞恥呢。”
水泥司看了一眼他手中五光十色的燈牌:“嗯,你說的沒錯。”
屏幕上,赤穀海雲走向了人群的最邊緣。
他在口田甲司麵前停下,靜靜地看著對方——後者依然內向而羞怯,不敢與他對視,隻能訥訥地垂下腦袋,像是一個恐慌於家長批評的孩子。
“口田同學,你心裡又是怎麼想的呢?”他輕聲問道,“你是我們優秀的偵察兵,透過鳥雀的雙眼,你告訴了我們很多……那麼,關於此刻你內心真實的想法,可否也一並告訴我呢?”
在他的凝視下,口田顯得有些局促。一些生性體貼的人刻意扭過頭,不想讓多餘的視線加重他身上的不安,但更多的人直直看向了他,現場圍聚這幾十個人,有學生也有老師,而口田甲司是這幾十道視線的焦點,他的臉頰和脖子都充血似地發紅,手指因緊張而絞在一起。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勉強敢與赤穀海雲對視,那雙眼睛像小鹿一樣無害而膽怯,但狼群的首領沒有展示出慈悲,仍以那雙平靜的目光打量他、審視他,他也沒有如往日那般笑了,他隻是無聲地等待。
“我……”口田深吸了一口氣,有那麼一會兒,物間以為他要哭了,口田甲司吸氣時的聲音確實帶著點哭腔,但實際開口時談吐卻很流暢,“我……我有點害怕,也很緊張。”
“他要離開嗎?”物間寧人聽到了曼德勒貓的歎氣聲,“可惜了。”
“才不是。”當她回過神時,那句話已經從喉嚨裡流出來了,很多道視線落在她身上——和口田類似的一幕,於是物間也不免感到了緊張,但她還是逼迫自己重複了一遍,像是在捍衛著什麼,“不是這樣的。”
好在曼德勒貓並沒有生氣。在其後根津校長的告知下,在場的眾人已經知道了赤穀海雲和物間寧人意識互換的真相,但曼德勒貓對她依然很溫和,仿佛把對那個女孩的寬容延續到了她身上:“抱歉,是我太武斷了。”
她的寬厚教她羞愧,下意識地就想摸一摸耳後,結果隻碰到了冰涼的精神增幅器,這讓她更尷尬了:“對不起……”
“沒什麼,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退一萬步來說,我也很久沒在那孩子的臉上看到這種表情了,謝謝你讓我重溫了它。”她和13號對上了視線,兩人相視而笑,“到底多久了呢?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吧?”
“那你還不夠了解她。”13號用帶著點揶揄的口吻回答,“隻要接觸得夠多,你就會發現她的老毛病真是一點也沒變。”
“是啊,聰明又任性。”曼德勒貓苦笑了一聲,“有時我真擔心她,不知道她究竟會把自己逼到一條怎樣的道路上,不過……”
說著,她重新看向了屏幕,目光綿長而悠遠,仿佛透過少年看到了那個紅發女孩的影子。
俄而,曼德勒貓再次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比之前要輕盈、快樂得多:“不過,那孩子已經不是孤身一人了……真好啊。”
“最初是這樣,而現在……這種情緒也沒有完全消去。”口田磕磕絆絆地說道,“但是,心裡也知道這樣是不行的,一直告訴自己得……得堅強起來才行,可是我內向……又膽小,如果隻有我一個人,大概是做不了什麼的吧。”
說到這裡,他又停住了,臉變得更紅了,仿佛血氣從脖子衝到了發梢,但他的表情不再那麼羞怯,物間看得出來,有什麼東西積攢在他體內——她不確定是什麼,卻隔著屏幕感受到了那股力量,而那雙眼睛也被點燃,明亮而耀眼。
“但是,如果是和大家在一起的話,就沒有關係。”迎著那道平靜卻蘊藏著鼓勵的目光,他努力抬高了聲音,“我想……我想和大家一起走到最後!”
說完後,口田大口喘息著,好像說這句話已經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而赤穀海雲卻露出了微笑。
“我們當然會一起走到最後。”心操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有一點我必須糾正。”
口田看上去被嚇了一跳,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自己一個人就什麼都做不到——不要說這樣的話。”心操說,“你打敗了巨大的機器人,考進了英雄科,還記得嗎?嘛,雖然我不討厭謙虛的人,但聽你這麼說,感覺自己的自尊心有點受傷呢。”
口田的聲音又軟了下去:“對、對不起……”
“彆再逗他了,心操同學。”八百萬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怎麼想呢,赤穀?”
赤穀垂下眼沒有回答,片刻後才抬起頭——一時間,無論是現場還是觀戰席,所有目光都彙聚在這位年輕的領袖身上,可他隻是凝望著不遠處的監視鏡頭,似是在品味著某種情緒。
半晌,他忽地笑了起來。
“我怎麼想呢?”赤穀海雲說,“我在想……無論老師們還有什麼後招,儘管放馬過來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