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我確定他在提及“榴蓮頭爆殺王”時臉上的笑容絕對是真誠的。
“少蠢了,不是為了你。”繪穀把指節掰得哢哢作響,“而且你馬上也要去見他了。”
物間先生攤了攤手,如詠歎調一般抑揚頓挫道:“現在的小鬼可真是自信,天真得都要讓我發笑了。”
“那你就笑吧。”繪穀說,“姑且先知會你一下好了,現場可不存在能夠被你複製個性的人。”
“可不要小看人了,麻雀。”
“……是羅賓,你這個白癡。”繪穀掏出電擊鏢,“快點滾去牢裡繼續和爆殺王相愛相殺吧!”
物間先生從容地避開了電擊鏢——倒不是繪穀的準頭不行,隻是從我的角度來看,當著敵人的麵丟遠程武器這點確實有點憨。相比基本功,他還有很多戰術性的東西要學,比如說先從把海兔小姐VS轟先生的體育祭擂台賽看上二十遍開始。
“哦?以為幾支小飛鏢就可以打敗我?可愛的小鬼,可愛得讓人發笑。”物間先生發出一陣誇張的笑聲,“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赤穀海雲也差不多要來接你們了,好好地品嘗一下失敗的滋味,然後跑到媽媽的懷裡哭去吧。”
“嘁……”繪穀嘖了一聲,拿出了之前用過的鉤爪槍,似乎打算借此進入牆壁上的通風管道,“我拖住他,你去三樓把化工廠電源關掉。”
“恐怕沒這麼容易吧?”物間先生用手杖敲了敲掌心,“想要躲避我,丟下自己的同伴獨自離開嗎?英雄神諭?”
我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喂!”繪穀叫住我,“彆吃了敵人的激將法,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我的意思是,即使不用丟下自己的同伴,也有解決問題的辦法,比如說……”
說著,我拉開了霰/彈槍的保險,對著物間先生的正上方來了一槍——那就是整個化工廠有效電線衍生的源頭,也是化工廠的總電閘。
隨著一陣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化工廠的照明燈因為漏電而閃爍起來,物間先生和繪穀呆滯的麵孔在視野中忽明忽暗——兩隻菜雞,很顯然他們都遜爆了。
最後,整個化工廠終於忍受不住折磨,疲憊地陷入了黑暗之中,履帶的摩擦、電源運作的嗡鳴和蒸汽衝刷金屬壁時的隆隆聲響徹底歸於虛無,隻剩下風吹動吊燈時電線的擺動聲。
「任務序號7:阻止毒氣炸彈已完成,至此所有任務均已完成,雄英市又度過了一個完美的平安夜。」
「恭喜您,神諭小姐,今晚您很好地完成了夜巡任務,請即刻前往政府大樓,接受雄英市市長根津先生的感謝。」
……………………
“非常感謝您今夜對雄英市秩序的維護,請收下這枚‘優秀市民獎章’。”
根津先生雙手將一枚金色獎章遞給我,它長得和體育祭的金牌很像,隻是小了一圈,上麵寫著“最佳雄英市民”。
“請原諒我的私心,今夜您和您的助手都表現得非常精彩,令我印象深刻。”根津校長微笑著說道,“以後二位如果有入讀英雄科的想法,也請務必以雄英為第一優先的考慮對象。”
我有點不好意思:“謝謝,我會努力的……”
“順帶一提,雖然和雄英齊名,但士傑絕對不是什麼好選擇。”根津先生溫和地補充道,“惡臭的教學氛圍,令人同情的師資力量,散發著潮黴狗餅乾味道的食堂三餐——當然,主要還是無能的校長,那股失敗者(loser)的氣味即使在千裡之外都能清晰聞到,千萬不要因為一些花言巧語被騙到這種地方去哦,會沾上下水道的狗臭味的。”
……根津先生,剛剛好像用這張可愛的笑臉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呢。
另外,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根津先生長滿了白色絨毛的臉似乎在發光,是因為路燈的關係嗎?
天色好暗,雖然本來就是晚上了,但月亮和星星忽然也沒有了。
“夜眼和赤穀同學大概再過一會兒就會來接你了,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在宿舍大樓休息片刻,治療女郎也在保健室待命,如果你感覺身體有哪裡不適……”
聲音戛然而止。
“八重垣同學……”
我有些茫然地扭過頭,眼前根津先生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我發現它的眼睛就像所有小動物一樣,幾乎沒有眼白,黑黢黢的眼瞳占據了整個眼睛,燈光在它的眸底形成兩個白色的圓點,像是在夜幕中漂浮著的月亮。
啪嗒——啪嗒——
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掉在我的手上,我低下頭,手中的好市民獎牌在不知不覺中被大片的猩紅色蓋住,隻剩下了“市”和“章”兩個字。
我本能地想要把它擦乾淨,可喉嚨忽然變得又渴又癢,我咳嗽著,獎牌上的紅色越來越多,它們從我的鼻子、嘴裡不停地流出來,像是食月的天狗一樣貪婪啃食我的獎牌,這下隻剩下“市”字了。
夜晚的風真的好冷,隻有這點零星的熱意還在溫暖著我,星星、月亮……它們都融化了,滲出冰冷的溶液。
恍惚間,我摸了摸嘴唇,指尖被那滾燙的猩紅燙傷,灼燒的痛楚從嘴唇一路燒到了胃裡。
天空在往下壓,周圍變得很黑,地麵離我原越來越近。
有什麼人扶住了我,周圍有很多人,很多聲音,我看不清他們的臉,隻能看到好多張嘴開開合合,好像要把我吵醒,可我實在太累了,我很想睡覺。
我的手好像在抽動,像是一個被上了發條的擺錘,不知道有沒有打到什麼人,如果有的話,我對此感到非常抱歉。
睡著前,有一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常駐不散。
請不要弄臟我的頭發……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