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異常沉重。
——要不然怎麼說這礦場老板會賺錢,工人死了,隻需要賠償給家屬一筆錢,還包了後事又贏得了美名,這人血饅頭吃的,他就不怕半夜工人來索命嗎。
——唉,貪心啊,人怎麼會嫌自己手裡的錢多呢。
“真惡心,要不是那位廠長炸了,我們都可能發現不了……不行,太惡心了。”方星竹麵色難看,他確實是老玩家沒錯,除了新手的馬戲團副本是低本,基本其他的他都打高本和中本,極少來低本晃悠,沒想到在他看來好過的低本摻雜著這麼多讓人難以言喻,又共情極高的感覺,不禁為那些死去的工人惋惜。
他發誓他絕對不會再來低本晃悠了。
嫿師瞥了他一眼,冷漠又寡淡:“那現在呢?如果這個猜測是對的,那完成支線是不是要殺了那個老板,還是把真相公之於眾。”
“管他呢,但殺還是得殺,我受不了這種惡心的人。”方星竹看著桌上的斷肢,咬牙切齒。
陸驚倒也沒附和他指尖繞著蛇,又扔出了一個問號炸彈:“先不說這個老板能不能出現,就連我們本人被他請來調查真相的事情還是工人說的,我們從進入副本開始,就像是一張白紙,什麼都不知道。”
“工人死亡人數絕對是一個龐大的數字,絕對有出版社查到和報道,但為什麼我們卻沒有收到任何一條信息,你們難道就沒有好奇過嗎?”
嫿師垂下了眼眸:“猜到過,但金錢和地位越高,往往能使人的目的變得輕鬆,對於那個老板來講,動用點錢封鎖消息,而他頂上的人估計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人體水晶絕對能流轉在權貴的圈子裡,畢竟這樣獨特又沒有瑕疵的藝術品,又有哪些穩坐高位的人不喜歡呢。”
嫿師走到了洗手池,她的聲音平靜,仿佛見慣了這些事一般,賀希幫她擰開水龍頭。
楚序言的眼珠子在這兩人之間來回轉動,嫿師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好像在哪聽過或者見過她,但細想又想不出來。
流水聲在這略顯空蕩的切割室裡回響,酒紅色的發絲堪堪遮住嫿師的小半邊臉頰,卷翹的睫毛輕垂著,掩下眸光中的情緒。
那些被權力腐蝕的人,靈魂也肮臟不堪,但他們又仰望著那些高貴聖潔的藝術品,仿佛自己擁有了這些藝術品,自己也會變得高貴聖潔一樣,但仍然改變不了那皮下令人惡心的腐臭味。
整個室內安靜了很久,誰也沒有說話,突然工廠外響起一陣引擎聲,聽起來像是好幾輛車都駛進了這個區域,恰好工廠的機器不運作,這車聲就變得分外清晰。
幾人麵麵相覷,方星竹探出頭往工廠大門看去:“這麼晚了還有誰來?”工廠大門能看到一小片黑色的天空。
賀希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捧了一張白色的布片,嫿師那雙手在布片上擦著水漬:“出去看看吧。”
幾人一同走出了工廠,工廠外的那一片空地,停了好幾輛大車,開著有些偏黃的大燈,他們到時才看到,車上下來了許多身強體壯的黑衣人還簇擁著一位穿起來像個暴發戶的男人。
係統悄悄在腦海裡提醒兩人【礦場老板。】
陸驚站在邊緣,懶倦得抬著眼皮打量著那個男人。
男人大約四五十歲的樣子,梳著大背頭,頭上油光鋥亮,穿著豹皮大衣,還帶著墨鏡,脖子上戴著大金鏈,看到他們5個人時,還笑眯眯的摘下了墨鏡:“晚上好女士先生,這麼晚了還不睡,還在為那些工人的事情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