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做是入夥的見麵禮吧。”
陸驚翻看著另一遝資料:“那這人情挺值。”
溫眠靠回椅背,盯著陸驚:“那我們也算是隊友了,正巧我也問問你,你16歲那一年為什麼拒絕了學校的資助?不繼續讀書了。”
陸驚翻頁的手微微一頓,又裝作無所謂道:“不知道,可能當年腦子抽了吧。”
溫眠輕哼了一聲,並不相信:“福利院用你的錢去養了彆人,到頭來還苛待你,就連2000塊錢都不給你上學,以你成績,如果堅持到高考,省科狀元也不是不可能,但如果真的中了狀元,獲利的一方還是福利院,你拒絕的原因,是不想讓福利院將來驗收你的成果吧。”
陸驚笑道:“你都知道還問。”
溫眠理所當然:“我猜的。”
“可是麵對當時的環境,福利院不管不顧,考個好成績,考遠了才有機會脫離福利院,而你卻選擇反其道而行,一方麵是不想讓福利院吃你栽種下來的果實,那另一方麵呢,你想留下來報複他們?”
陸驚是真心覺得溫眠聰明,什麼都大膽猜想,還猜的七七八八:“不算是想報複他們吧,隻是懶的再換個地方了。”
溫眠輕笑:“也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然後赤眸在桌子上尋覓,指尖一挑將一張為數不多的彩色照片推過去:“那這個呢,你有印象嗎。”
那張照片也依舊很舊,背景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裡落下,照片中的孩子是七八歲的陸驚,他冷漠的看著鏡頭,與其不同的是他的頭發變得銀白,在枝葉間的那一小片陽光下格外有質感,即便穿著破舊有不少補丁的衣服,但那張稚嫩的臉乾乾淨淨,像是精心打理,養護過的寶石。
陸驚記得,從他開口說話的第一天,當天晚上他的頭發就變成了這樣,恰好當天是六一兒童節,要有媒體和報社過來拍照采訪,院長以為他得了怪病便把他帶到了後山,叮囑他不要亂跑,但還是被誤入後山的攝影老師發現了,並留下了這張照片。
見陸驚沉默不語,溫眠倒也不急:“我查到的資料說你在七八歲前一直都處於智障兒童的狀態,而這張照片的時間恰好是7年多快8年後的,那時候的你是恰巧會開口說話吧”
陸驚放下照片毫無情緒的嗯了一聲。
溫眠還是覺得心存懷疑,隨手將那一打照片扔過去:“可從你以往福利院的大合影裡,並不像是智障兒童該有的狀態,反而更像是一個會活動的,沒有靈魂的木偶……比如說木僵症?”
泛黃的老舊照片隨著滑溜的桌麵一張張延伸到陸驚麵前,每一張照片裡在所有人中,最起眼最漂亮的小孩陸驚,雙眼無神,沒有表情的看著鏡頭,看起來毫無生氣,在所有笑容滿麵的人中尤為突出。
陸驚伸出手將照片推到一起,他無法解釋到7歲或者8歲之前的記憶,因為那一段記憶是空白的,就好像他一直睡著,突然在某一天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個坐在他身邊喋喋不休的小孩在一道普通的數學題:1+1=?小孩握著鉛筆一筆一畫的寫下了3,他張口說了一個字,蠢。
那個小孩愣了半晌,以後驚喜的說道:“太好了陸驚!你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