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唐藝乾了兩瓶果酒,起身的時候都有些搖晃。
周桐都看呆了。
喝啤酒沒量一瓶倒的他見過,喝兩瓶果酒就醉的他正兒八經頭一次見。
這樣放她回家也不放心,於是周桐繞過飯桌一把攙住唐藝:“我送你回家吧。”然後轉頭招呼服務員:
“結賬!”
“這位小姐飯前已經結過了。”服務員的回答讓周桐愣了下,說請吃飯就請吃飯,不會給周桐一點結賬的機會。
這姑娘,挺耿直啊!
還好,唐藝還記得自己住在那裡,跌跌撞撞中還能說清楚話,仔細聽了會兒才知道唐藝住在服裝店的員工宿舍裡。
說是員工宿舍,聽名字估計好像是附近一個老舊的小區,那裡都快拆了,房租很便宜,一個月可能就一兩百塊。
距離也不遠,唐藝也不願意打車。
看起來醉的也不厲害,就是走路有點搖晃,正常走是沒問題。
隻不過這姑娘走路的時候嘴裡一直在嘀咕著什麼,聽又聽不清楚,一個人喃喃自語,將一旁的周桐都給忽視了。
“誒~誒~”
周桐隨時還得留神,剛剛差點讓唐藝從下水道走下去。
“我的……”
“你說什麼?”
“我的……錢,這是我的,你彆動!”
“好好好,不動不動。”
周桐歎氣,也不知道這丫頭對錢怎麼就這麼執著,醉了都不忘強調,小守財奴,這樣一看,他似乎有些理解了唐藝買火車票時候那個新年大促銷的行為~
正常情況誰拿車票搞促銷啊。
不過大家都是大一生,大多數都是一輩子第一次出遠門,有些人憨一點也能理解,對一些常識可能真的有些欠缺。
“唐海濤!”
被涼風一吹,唐藝好像醉的厲害了,回身直接抓住周桐的領口,口中念念有詞。
“唐海濤,我告訴你,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弟弟要考高中,還要考大學,他有玩遊戲的天賦,可是不能一輩子都這樣。”
“你是他爹,你不能毀了他的未來,你已經毀了我媽,你不能……你不能……”
周桐從口袋中掏出濕巾展開,輕輕為唐藝拭去嘴角沾著的飯粒,然後在額頭輕輕擦了擦。
受到濕巾的涼意刺激,唐藝眼神中短暫的恢複清明。
她看了看抓住周桐領口的手,然後又看著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距離,臉瞬間一紅,急急倒退幾步,站在橋頭雙手捂著臉。
“抱歉,我……我就不該喝的,我沾不了酒,我剛,我剛沒說什麼吧。”
雙手貼在臉上,唐藝能清晰的感覺到雙頰都在發熱,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
“沒~”
愣了一下,周桐馬上回過神來,嘴角輕笑,安慰她:“也沒說什麼,就是講奪冠以後還要請我吃飯。”
“對。”唐藝晃了晃腦袋,好像有些暈:“應該的,幫這麼大一個忙,否則我們連五個人都湊不齊。”
“謝謝你送我到這裡,都到樓底下了我能自己上去,上麵有些亂,就……就不請你喝口水了。”
“我不是說不請,那個……真的有點亂,我們宿舍好多人。”
總是怕彆人誤會,總是要多解釋兩句。
敏感但是又有韌性,就像一顆刺槐~
“好!”
看著唐藝逐漸消失在樓道裡的背影,周桐將兩隻手的大拇指跟食指合成一個框。
框裡,是身影單薄的唐藝。
突然,周桐感覺自己心跳的厲害,好陌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