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這人是好看的,但是吧......
剩下的話她沒再繼續嘟囔。
程十鳶再一抬眼打量麵前立著的男子,微微一斂神,便有了打算。
到底是她坐的馬車將人撞了,自然不能逃逸,她可不是當初那個下雨天揚長而去的車主。
沒良心的事情她可不會做!
程十鳶放下車簾,從馬車上輕輕一跳,雙腳才一沾地,重心不穩的馬車前後晃動,車軲轆的位置驟然揚起一陣黃色的飛沙,眼看要消失殆儘,卻又被從後頭奔來的劉老三踩踏得越發厲害。
程十鳶眼疾手快,在塵土襲入口鼻之前,立刻抬起右手用衣袖掩麵。
“實在是對不住,這位公子,您的馬......”
車夫焦急的聲音忽然闖入耳畔,簫沉舟發覺身後動靜,輕輕挪動雙腳轉過身去,鞋底摩擦石子兒的動靜格外刺耳,硬生生將劉老三急匆匆的腳步逼停。
求饒的話還未說出口,劉老三隻見一道犀利的眼神直衝他而來,那人明明一言未發,陣仗卻來勢洶洶,仿佛要將他千刀萬剮。
劉老三頓時後背發涼,就連雙手雙腳也僵硬得不像話,像個木偶人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簫沉舟收回視線,微微側過身,正欲重新打量這個對他有所圖的“主人家”,卻隻見著一位用寬大袖袍遮住的,才餘下的半張臉,漫天黃沙之中,一雙靈動的眸子驟然闖入他的眼簾。
美人畫卷。
簫沉舟沉寂的心狠狠一抽,腦中驟然顯現出這四個字。
方才被他壓下去的異樣再次湧入心底,連同四肢也跟著溫熱起來,若是不加以製止,這一刻仿佛要噴湧而出。
與此同時,他發現,這突生的感覺亦將他自欺欺人好不容易產生的厭惡一掃而空。
簫沉舟皺了皺眉,不知怎的,眼前卻忽然浮現當年母後抱著自己說悄悄話的那一幕,他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又覺得不可思議。
山色碧於天,嘈雜聲不再,四下寂靜,早已無人說話。
簫沉舟低頭垂眸,伸出手貼在左側胸膛,隔著幾層衣料,掌心下覆蓋著的溫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方才發生了什麼。
麵容俊秀的少年不是感受不到異樣,隻是,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聽起來荒唐又可笑,何況還是現在這幅場景。
這一瞬間,簫沉舟心中百感交集,偏偏又有些不可名狀的雀躍。
他不動聲色看了眼周圍撞車留下來的痕跡,略顯狼狽的兩匹馬,一個麵露驚恐的車夫,還有那個“毫不知情”的......始作俑者。
劉老三適才在原地怔愣已久,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不能再耽擱了。
萬一真將人撞出個好歹來,沒有及時給人看傷,留下個什麼後遺症,才真的是罪過。
還有那匹良駒,可得讓人好好瞧瞧才行。
若是傷到了哪一處,留下了傷痕,價格可就是大打折扣了,同樣的,他要賠的銀子隻會更多。
但是.....待他瞧見青衣公子冷冽的目光後,手指不由得緊了緊。
此等情形,他是真的不敢說話。
罷了,劉老三暗歎一聲,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還是保命要緊。
不知過了多久,程十鳶才緩緩放下手,她小心地甩了甩手,將衣袖上沾染的細塵一並抖去。
程十鳶同簫沉舟離得不遠,不過三步距離,“公子可有傷到哪兒?”
先前差點露餡,程十鳶這會兒有了經驗,少說少做,路上她特意空出時間琢磨先前所見,這裡的人言行舉止她心中也大概有了個數。
因而她這一番動作在其他兩人眼裡並無異常,自然也不會被人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略顯清冷的嗓音才一出口,劉老三就迫不及待插話,“是啊,公子,您要是落下什麼隱疾,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