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屠戶心中忽生出一計,火苗還未燃起,待他環顧一圈後,終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都怪那個給他出主意的,做圈套竟也不知道調查清楚再動手。
指定是嫌臟,才弄來嶄新的銅錢放到蘇明身上。
這些個有錢的,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腦子也不知道動一動,一點也比不上他的兒子。
現在好了吧,不知道從哪裡來了個聰明人,偏偏要和他們作對,幫著蘇明,將這一切全都拆穿了個徹底。
接下來的事情,哪裡又還能如他們所願?
苦苦籌謀數日,卻在一朝被殺得片甲不留。
“張屠戶,”劉大用一拍驚堂木,瞧著遲遲不吱一聲的人,“你還有何話說?”
劉大用當然知道蘇明這案子有問題,先前他就收到了一筆數目不少的銀子,裡麵清清楚楚寫明,讓他不要在蘇明一案過多費心思,順其自然便好。
雖隻有短短一句話,可對於他而言,卻是已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既然能夠如此行事,定是提前打聽過這三原縣縣衙的規矩。
送上門來的錢財,哪裡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他當然是勉為其難收下。
先前他和師爺商議過此事,師爺也說,這件事情他們按照信中安排做,即可。
一個秀才在八月的鄉試前,發生此等大事,卻沒有在省城查清事實,而是發回三原縣,讓他一個小小的知縣來處理,其中本就有不少貓膩。
人手不夠這種鬼話,也就騙騙不知情的老百姓。
前有銀子送上門,後有發回三原縣的蘇秀才。
他哪裡會不知道——這是有人盯上了蘇明此人。
雖不知道挖陷阱的,是何人,但隻要在此事中能得到好處,就用不著過多糾結。
主要還是......
就算糾結,讓縣衙裡的人去查,未必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何必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回大人......”張屠戶絞儘腦汁也沒想出半個字,硬生生將已經說出口的三個字喊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劉大用不耐煩了才停下。
“得了......”劉大用伸出右手至半空,打斷支支吾吾的張屠戶,他大喝道,“大膽刁民,竟敢誣陷我朝秀才偷盜,你可知該當何罪?”
“大人......大人......”張屠戶結結巴巴不知要說些什麼,隻能跪下連連作揖,試圖求得憐憫,他大喊道:“冤枉!冤枉啊!”
劉大用在這三原縣為官許多年,如眼下這般無賴的,不在少數。
若是隨隨便便就心軟,這烏紗帽還要不要了?
思及此,他瞧著堂下喊冤之人的目光愈發犀利。
更何況......
這人顯然是有問題的。
他都能看得出來,劉大用瞥了一眼下麵站著的女子,難道還能騙過欽差不成。
蠢貨!
不僅人蠢,運氣還不好,偏偏遇上了欽差。
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