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有很多人都在哭泣,大多數人是喜極而泣,但隻有這三人悲哭,為丈夫和父親的死而哭的淒切。
許無舟站定,看了他們一陣。他沒有上前安慰,邊走邊對身邊的道宗弟子吩咐道:“平時多照顧一下他們,不要讓他們知道是道宗所為。另外也去打探一下,他們有心修行的話……”
說到這,許無舟頓了頓看向跟在他身後的陳驚鴻道:“你們劍閣多照顧照顧?”
陳驚鴻呆萌萌的望著許無舟,她不明白許無舟的所作所為,既然要照顧他們,為什麼又隱瞞著,而且收其遺孤不是更增添道宗的美名嘛,為什麼道宗不做?
似乎知道陳驚鴻想什麼,許無舟聲音有些低迷:“我雖救下了其他人,但是終究沒有救下他們的丈夫、父親。”
“這不能怪你!”
許無舟道:“自然不能怪我。可是他們不會這麼想,他們會想既然你能救下其他所有人,為什麼偏偏不能救下他。他們會想,既然你有這個手段,為什麼不在雲千重動手殺他之前就提議接他的拳頭。他們會想,雲千重是因為要對付我,所以才用他們做人質。
因為他的身死,他們會想很多很多。這就是人性,即使其他所有人都感激我,他們內心也會怪我。
他們心中含著怨恨,最好是不讓其聽到道宗來刺激他們,更不想他們進入道宗時時想起。”
陳驚鴻注視著許無舟,她不善人性,可她覺得就算是其他人,應該也沒有一顆如此細膩的心吧。
收斂了一下情緒,陳驚鴻突然問著許無舟道:“你說我是一把劍?”
許無舟笑著答道:“現在還不是,但你這樣走下去,遲早會變成毫無感情的劍。”
陳驚鴻說道:“極於情方可極於劍?”
“其實它的理解是修行劍道,要誠心於劍。比如你,寄情於劍、寄念於劍、寄命於劍。做一件事,專注才能成功,這點你做到的了。但是同時也是說,專注不代表變成它,為了不走入偏執失去本性。為了讓你維持一個人該有的溫度,那就應該有屬於人的情感。
極於情,就是選擇一種情感堅守,這樣就能一直保持人的溫度,不被劍迷失自我,讓自身變成劍。這樣才能以人禦劍,而不是以劍禦人。
人是活生生的有溫度,劍是冰冷的。極於情,劍才能如人一樣有無限可能,這才能走到極於劍的地步。”
許無舟雖然覺得陳驚鴻的偏執劍道確實不合適,這條道走下去真的會迷失本心。可也覺得不能完全否定,要不然她的道心真的因此震蕩崩裂就麻煩了,隻能把她從偏執路上稍稍扭轉一下,潛移默化才不至於崩裂其道心。
故而他隻能瞎扯一套理論給陳驚鴻。
陳驚鴻問許無舟道:“你極於情,是那種情?”
“啊!”許無舟心想我極於個屁,什麼情?多情算不算?
不過裝了這麼久,許無舟當然不會自己打自己臉,他一臉深邃道:“我極於情,就是想觀人間百態,七情六欲,借此尋解人間疾苦之法吧。”
陳驚鴻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許無舟道:“無人區內,你給過我一套錦衣華服,現在還能給我嗎?”
許無舟一愣,卻聽到陳驚鴻又道:“我想要試試!”
許無舟趕緊從空間器中把秦傾眸的衣服取出一套給她。
陳驚鴻頓時劍氣凜然,化作一陣劍風,卷起了無數風沙,組成一麵牆遮攔眾人視線,把她圍在中間。
片刻之後,劍氣消失,風沙落地。而場中的陳驚鴻,已經換上了一套新的衣衫。
眾人看去,直覺驚豔絕倫,望著陳驚鴻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