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陰影20(2 / 2)

見人走後,侯涅生眼底的奇異光彩瞬間消失,他看著那人遠去的方向完全沒有如對方所言的忘記,甚至因此被勾起更久遠的記憶,輕聲道:“擬態和記憶宮殿嗎,甚至連天衡山都知道,似乎是不得了的對手啊。”

此時上山找人的許明淵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冒用身份還被偷拍張親密照。

白日和黑夜的大山區彆異常大,即使白日跟著走過一次也無法保證認識路,再加上還有個薛婷在暗處虎視眈眈,黑夜即使喜歡發瘋也不會瘋到直接像白天那樣進入山裡。

而且他也猜到任佑民會去哪了,大概率是後山埋葬孩子的地方。

以前隻有任佑民一人上山,薛誠等人為主導時,可以輕易將他打暈再平安送下山來,這也杜絕了二者間相見的可能。

但是這次,因為許明淵跟著上山,他們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打暈任佑民將他帶回來,即便隻是個背影,任佑民見到後肯定也能想起什麼,畢竟當年的那件事已經被他刻在靈魂深處了。

他順著那條人工開鑿的登山路,一步不停地飛速上山,直到到達山頂才徹底停下來。

山頂之上有個巨大的平台,中間立著幾塊古老怪異、具有觀賞性性的巨石,在月光下更加詭異幽深,像是什麼可怕的祭祀儀式,四麵八方沒有圍欄和樹木遮擋,也不知哪裡未被開辟的道路可以通往後山埋骨之所。

頂端的風冷而肆虐,呼嘯著吹來,像是天穹之上什麼看不見的猛獸在怒吼,許明淵穿著單薄的衣衫迎著風往邊緣處走去,發絲也被吹起,露出光潔的額頭,英俊的五官一覽無餘,連脖頸上的傷痕都在月光下變得光亮明晰,整個人顯得蒼白而脆弱。

然而這隻是一種錯覺,他的眸子明亮鮮活,身上的每一寸肌肉流暢而充滿黎利昂,骨血裡的殺意與瘋狂化作星星點點的血色在眸中流轉,站在山頂邊緣,仿若睥睨的君王在俯瞰整個灰黑的世界。

鎮中有兩條寬大的,在房屋與樹木遮掩中相交相離的蜿蜒長道。

一個是自山上蜿蜒而下,彙流到鎮口的寬大河流,吸收月光,泛著清冷的白,另一個便是他走過的山道,泥石老路在月下變得更加灰黑幽暗。二者皆像盤桓在山巒上的蛇,一大一小、一白一黑,不知何時便會悠然醒來將整個鎮子吞沒。

他還從無數矮小如螞蟻般的石瓦房裡找到了薛家的宅邸,燈火通明,卻沒有半分熱鬨的氣息,薛泰華的菜館之上大火也已漸漸微弱,在深邃凹凸的石鎮版圖上搖搖晃晃,渺小無力。

許明淵的黑夜人格很喜歡這種站在高處俯瞰萬物的感覺,可惜在夜晚有太多的東西無法被看清,然而白日的時間又不屬於他,這件事似乎永遠要充滿遺憾,然而他隱隱有種奇怪的直覺,未來他能在白日見到渺小又廣闊的城市與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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