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煙眼睛一亮,“中公。”
“沒錯。”季菀點頭,“可這中公,非她私產。她若挪用,樊家的人能同意?”
“對啊。”
陸非煙目光熠熠,“樊家老夫人和祖母有些交情,祖母心氣高,凡能與她相交的,品行自不必說。那樊夫人為給女兒填補虧空挪用中公之產,樊老夫人肯定大怒。再則,樊家可不止這一房夫人,能容許她這般中飽私囊?”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大嫂怎得如此不知分寸,原來近墨者黑啊。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哎,可憐了二哥,娶了這麼個敗家女人。”
季菀抿了口茶。
三夫人看走了眼,如今悔之晚矣。如今在國公府還好,樊氏就掌自己那方小院兒。日後分了家,樊氏便是當家主母。以她那狹隘霸道的性子,陸二郎的後宅,怕是不得安寧了。
嫁過來半個多月,季菀也聽了些傳聞。
陸二郎與樊氏感情不睦,幾近冰點。照這麼發展下去,陸二郎遲早會去尋一個溫柔的紅顏知己。到那時,樊氏不鬨個驚天動地才怪。
“非煙啊,我現在覺得,其實你剛才說得有些道理。”
季菀若有所思,“你不是說過,當初二嫂在馬場上對二哥一見傾心,是樊家來提親的。那麼也就是說,二嫂在二哥麵前,還是有所收斂的。讓二哥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定然不悅。隻要稍加斥責,興許她就心虛慌亂了,以後也不敢重蹈覆轍。”
“就是。”
陸非煙十分讚同,“我這二嫂,性子跋扈得很,三嬸子的話她都能陽奉陰違。可她對我二哥,倒是挺癡心的,就是占有欲太強,行事作風忒霸道。如果我二哥訓誡幾句,她興許能聽得進去。隻是這樣一來,正如你所言,她肯定會在心裡記恨於你。”
季菀淡淡一笑,“反正她一開始就瞧不上我,總覺得和我做妯娌是恥辱。如今我拆了她的台,駁了她的顏麵,讓她損失慘重,她已經把我恨死了,也不懼再給我加這一樁罪了。”
“倒也是。那下次二哥回來的時候,我就告訴他。”
陸非煙早看樊氏不順眼了,如果不是母親告誡,她才不會允許那女人在陸家的地盤上肆無忌憚,為所欲為。這次,一定要給樊氏一個教訓。
“不必。”季菀搖頭,“這是三房的事兒,你是大房小姑,去給堂兄嫂找不自在,莫說三嬸子,母親也會不高興。此事與我有關,還是我自己解決吧。”
陸非煙走後不久,樊氏就來了。她趾高氣昂的,直接命丫鬟將裝有銀票的盒子放在桌上,道:“這是一萬五千兩銀票,你數數吧,剩餘的,也不用找了,拿去再多添置些物件兒,就當我這個做嫂嫂的送你的見麵禮,也省得旁人說我…”
“二嫂當真要一力承擔所有開銷?”
季菀並未打開那盒子,語氣平靜。
樊氏冷哼,“區區萬餘兩銀子,不要以為就你才拿得出手?不要以為你開了幾天店,賺了幾個錢,就可無法無天。我樊家名門世家,不與爾等農門商戶為伍。”
她一拂袖就欲走。
“且慢!”
季菀語氣依舊波瀾不驚,“二嫂不屑商戶,我卻得要把賬目與二嫂算個分明,先說斷,後不亂。”
樊氏冷笑,“不用算了,我說了,剩下的你自己留著…”
“二嫂誤會了。”
季菀慢慢的笑,“二嫂或許沒有仔細問過管家,那些盆栽的數目,品種,適才又走得太急,未聽我說完。”
樊氏半側身,“你什麼意思?”
季菀不動氣,從向凡手裡接過賬本,“我吩咐花房培育所有的所有盆栽種類、數量、價格,均都在此,一共一萬七千三百六十兩白銀。二嫂慷慨,便將剩餘的兩千三百六十兩也全數填補了吧。這樣,我也好歸賬。”
樊氏的臉,瞬間冷凝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