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離一直管齊糾叫小九,除了‘九’與‘糾’同音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齊家未分家的時候,他在家中就排行第九。
齊糾和陸非離同年,今年二十二,頭上就一個嫡親姐姐,齊向文與其妻成親次年便得了這個女兒。又隔了兩年,便生了齊糾。也就是說,在這三年內,忠勇伯就生了八個兒子!
可想而知,後院得有多熱鬨。
怪不得,不過十幾年,就把偌大家業敗光。
季菀和齊敏關係好,也聽她說起過許多齊家舊事。齊向文和妻子僅有一兒一女,素來一視同仁。當年齊敏出嫁,夫妻倆原本想從中公分出一半產業給她做嫁妝的,但齊敏覺得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以後繼承家業的還是弟弟,所以堅決隻要三成。齊糾義正言辭的說自己有手有腳能掙得家業,無需姐姐退讓。齊敏無奈,最終收下四成產業。
所以當初季菀給齊敏看診,她出手就是一盒珍珠。是真如陸非離所說那般,九牛一毛。
十裡紅妝,真不是說著玩兒的。
齊糾是個很有商業頭腦的人,他爹忙於公務,他娘要打理府中上下,他主動替母親分擔經營產業,還開了自己的酒樓,盈利豐厚。
可以忠勇伯府那群人的奢靡程度,便是有金山銀山,也得吃空。
季菀自打入京以來。
周家是清貴之家,也早分了家,府中人口比較簡單,二舅母又賢惠,打理中饋井井有條。除了一開始那個許姨娘認不清自己的身份蹦躂了幾天,倒是沒出過其他事兒。
蕭家這邊,就是餘氏貪墨。
安國公府人口可謂複雜多了,幾個嬸子雖平時難免有點嫌隙,麵子上卻也過得去。樊氏已被休,竇氏和陸大郎也前嫌儘釋,夫妻和睦,如今府中上下算是安泰。
忠勇伯府,算是她認識的人中,最為複雜的存在了。
不過齊糾那小子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兒,又拿捏了齊老夫人的死穴,可謂是榮歸故裡。
“嗯。”
陸非離基本上不會隱瞞她任何事,“齊老夫人那個寶貝兒子闖了禍,她沒辦法善後,宗室裡也無人肯援手,她隻能妥協。”
季菀若有所思,盯著他道:“那個賭坊,真的隻是巧合?”
這事兒太蹊蹺了。
就算忠勇伯中公的那些鋪子虧損嚴重,但店麵成本價值擺在那兒。賭坊便是不用於經營,轉賣了不僅能回本,還可獲利,乾嘛非要一口咬定隻要真金白銀?
怎麼看都有貓膩。
陸非離笑笑,“忠勇伯進賭坊是真的,他是個庸才,除了吃喝玩樂什麼也不會。以前齊家家大業大由得他揮霍,花樓賭坊裡隨處可見他的身影。都知道他出手大方,卻不夠精明,花樓賭坊這些場合,又都是些人精,放著這麼棵搖錢樹,怎會不啃?市井裡那些手段用來對付財大氣粗的忠勇伯,實在再好不過。這麼些年,忠勇伯給賭坊貢獻的銀子,少說也有十來萬。這次,自然也是相同的手段。”
“那麼…”季菀雙手撐著下巴,“隻要錢不要鋪子抵押,是你給賭坊施加的壓力咯?”
陸非離並未否認,“齊老夫人慣來強勢,花招又多。不將她逼入絕境,她是不會認輸的。她畢竟是長輩,若以長輩施壓,對齊叔叔也沒什麼好處。”
季菀隻給了兩個字作為評價,“奸詐!”
陸非離含笑道:“都說無商不奸,夫人這麼精明,為夫自也不能落了下方,讓夫人丟臉。”
季菀表示,世子爺技高一籌,她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