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聽到妻子潑婦似的辱罵詛咒後,葛大郎便厭棄了她,連著一個月都不想見她。葛夫人倒是勸過,兒媳婦心眼兒小她知道,但如今舒氏剛生產完畢,在坐月子,正是虛弱的時候,作為丈夫,葛大郎理應多多包容她。
葛大郎對妻子滿心憤怒,卻也沒有對母親道出來。無論如何,舒氏總歸為他生了兩個女兒。他一個大男人,不會與她一般見識。不過他也明白了,妻子這幾個月來的脾氣大,大多還是因為恃寵而驕。這要隔往日,她哪裡會這般猖狂?懷孕的時候他忍了,結果就因為生了女兒,便詛咒人家的兒子,這是人品的問題,不能再縱容下去。
所以他才誠心晾著她,讓她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於是他道:“母親,兒子知曉分寸的,您放心。”
兒孫自有兒孫福,葛夫人向來是不會管兒子兒媳的私事的。做長輩的,乾涉太多有時候可能還會起反作用。
“你曉得就行。”
大房夫妻倆生了隔閡,二房季容則在和丈夫商量兩日要去國公府吃外甥滿月酒的事兒。
季菀是這一胎還生得比較順利,又是足月生產,孩子很健康,足有五斤二兩(換算下來八斤多)。這是國公府這一輩中第一個孩子,還是個男孩兒,自是得了所有人的喜愛,尤其是終於做了曾祖母的陸老太君,笑得合不攏嘴。
滿月酒自然是大操大辦,連毓寧公主都來了。
“看著模樣長得,真漂亮,像你。”
自從當娘後,毓寧公主就特彆喜歡孩子。她和季菀,算是表姐妹,季菀的孩子,也就是她的表外甥。
季菀產後恢複得不錯,隻是如今天氣尚不暖和,她還是抱了薄被蓋在膝上,頭上也戴了抹額,肩上還披了件小襖子。
“知行,小名行哥兒。”
“知行,陸知行。”
毓寧公主念了兩遍,覺得這名字順口,又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行哥兒的小鼻子,歡喜之色溢於言表。
“這麼喜歡孩子,不如再生一個唄。”
季菀開玩笑。
圍在旁邊的竇氏等人都笑。
毓寧公主嗔她一眼,“一個就夠我頭疼了,還生呢,過兩年再說吧。”
她兒子才一歲零三個月,剛剛學會走路,鬨騰得很,她便沒帶過來。但自己的兒子,雖然嘴上嫌棄,心裡彆提多喜歡了。
季菀也不揭穿她的口是心非。
正說著話兒,周氏帶著幾個孩子過來了。
季珩九歲了,是個大男孩兒了,便沒有來內院女眷之地,呆在前院裡和同齡人玩兒。蕭琅和蕭鈺今年三歲,兩個小家夥一進來就脆生生的叫姐姐,然後又圍在毓寧公主身邊,稀罕小外甥。
陸知行倒是不認生,這麼多人圍著,個個輪流抱他,他也不哭不鬨,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茫然又好奇的打量著。
“咦,你看他笑了,真可愛。”
說話的是四少夫人,她大概是第一次抱孩子,顯得有些局促,生怕把行哥兒給摔著了。說來巧得很,這四少夫人是季菀二舅母程氏娘家的遠房表侄女兒,姓呂,非京城人士,不常和程家人來往,是以季菀從未見過。倒是沒想到,如今兩人竟做了妯娌。
這麼多人照顧兒子,季菀倒是不操心。
她抬頭巡視一圈兒,沒見到蕭雯,好奇道:“娘,阿雯沒來嗎?”
周氏正在逗弄小外孫,還沒回答,蕭姝便笑嘻嘻道:“雯姐姐今年十三了,祖母說要在今年把她的親事定下來,不讓出門。”
季菀愣了下,還沒來得及感慨一句時間過得太快,外麵就傳來丫鬟的唱喏聲,葛二少夫人來了。
季容進來後先給毓寧公主行禮,然後才含笑看向母親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