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這一鬨彆扭就鬨了足足一個月,阮未凝還是雲淡風輕的,齊糾先著急了。
作為新婦,這女人就一點不擔心失寵嗎?
或者是他對這個女人太好了,她有恃無恐?
於是惱羞成怒的齊糾,便順勢收了朋友給的兩個舞姬。為了這事兒,忠勇伯夫人還把他叫過去訓話。
“你怎麼搞的?居然還把舞姬弄進門來,你讓未凝怎麼想?趕緊給我趕走。”
齊糾嗤笑一聲,“您大概不知道您這兒媳婦多賢惠,現在正讓人收拾院子給她們倆住呢。”
忠勇伯夫人一愣。
齊糾有些煩躁,“母親就彆操心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說完後他便走了。
夫妻倆繼續冷戰,阮未凝從未說過一句軟話,齊糾去看那兩個舞姬,她也沒表現出半分的酸意,繼續雲淡風輕的做她的少夫人。
僵持了一個月,齊糾再次敗下陣來。
夜色靜謐,車輪壓過青石地板的聲音咕嚕咕嚕響,聽起來格外令人煩躁。
齊糾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身上滿是酒氣。若是從前,阮未凝會給他斟茶醒酒,但這次沒有,齊糾也沒發現這一變化。
夫妻倆同車,卻心思各異。
其實這會兒齊糾的酒意已醒了大半,可他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一直在等,等著阮未凝的反應。質問、憤怒、哭鬨、祈求,什麼都好,唯獨不要是這般的雲淡風輕。他會告訴她,他其實從未碰過那兩個舞姬,他將她放在了心裡。
可等了一個月,她什麼話都沒說。
他覺得累,史無前例的累。
或許就像季菀說的,阮未凝就是他命中的劫。他跨不過,放不下。
阮未凝安靜的坐著,神情靜謐,眼神卻有些飄忽。
齊糾不知道,其實她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雲淡風輕。她也是人,她有心,也有感情。哪怕理智的警鐘一直提醒她,這個男人隻是她的夫君,他們兩人的結合不摻雜任何的情感。但同時也明白,他們倆會就此捆綁一生。所以有些習慣,便在朝夕相對中潛移默化的產生了。
習慣了他的存在,習慣夜裡的耳鬢廝磨,相擁而眠,喜歡他偶爾含情凝視的目光。
齊糾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她後半生的依靠。而且,又是一個極其優秀的人。
她再是聰慧玲瓏漠然世外,也是個花季少女,怎會真的無動於衷?
不在意,是因為她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似齊糾這樣的世家公子哥兒,又素性風流,怎可能一輩子守著她一個人?
他如今對她表現出來的溫柔嗬護,也會屬於其他女人。
哭鬨又有何意義?不過就是讓自己變成麵目可憎的怨婦罷了。
所幸她陷得不深,習慣可以慢慢改變。從前沒有他的那些年,自己不也這麼過來了麼?
夫妻倆各懷心事,卻都不說出口,隔閡便越發深重。
所以說,交流是多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