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你已悔過自新,沒想到你冥頑不靈,還使出這樣陰險的手段來害阿容。早知有今日,我就該讓大郎休了你。”
“不--”
舒氏滿麵驚恐,跪著去扯她的裙擺,“母親,我錯了,我隻是一時糊塗。求您,彆讓大郎休了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母親--”
“你還想有以後!”
一道壓抑不住怒火的聲音響起。
舒氏驚懼抬頭,見自己的丈夫一身深藍官服,大步流星的走進來,臉色黑沉,眼中滿是怒火和陰霾。舒氏嚇得直哆嗦,甚至都忽略了他身邊同樣沉著臉顯然已知詳情的葛老爺。
“大、大郎…”
葛大郎根本就不想看她,先衝著陸非離抱拳施禮,然後才道:“母親,我葛家不能容此毒婦,將她送交官府吧。”
葛夫人瞠目。
“大郎!”
舒氏麵色如土,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葛老爺沒說話,顯然也是讚成兒子的決定。
葛家還算有明白人。
季菀神色好了些。
“大郎,這…”葛夫人微微蹙眉,舒氏此舉的確喪儘天良,便是取其性命也不為過。但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就行了,若鬨上官府,勢必會鬨得沸沸揚揚。關鍵是季家姐妹這身份,若真算起來,那也是皇親。若是上達天聽,次子倒是無礙,畢竟也是國舅的女婿,蕭時斷不會讓繼女受委屈。但是長子的前途,恐怕會因此受到影響。
葛大郎神色堅決,“稍後我便寫下休書,將她送交官府處置。明日我會上奏,請求外放。茜姐兒和苑姐兒便有勞母親照顧。所幸她們現在還年幼,等長大後也早忘記有這麼一個母親了。”
“不--”
舒氏發出淒厲的嘶吼,“大郎,你不能這麼絕情,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不可以休了我…”
就如同之前為難季容一樣,舒氏沒料到那麼快事發。紅棗雞湯本就是滋補的,加上附子,正常人吃了不會中毒,即便葛二郎吃了,也不會有事。所以就算有人懷疑季容中毒,也不會查膳食。況且這些吃的,很快就會倒泔水桶,送出府去。怎麼都查不到她頭上。
偏偏季容胎位不正,耽擱下去婆母必然會再請名醫。為了速戰速決,她才示意穩婆說必須用催產藥。
催產藥這種東西,本就對孕婦百害無一利。況且季容又中了毒,一碗藥下去不死才怪。
她安排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季容身邊的丫鬟這麼小心,死活不讓喝催產藥,還匆匆去國公府報信,非要等季菀來了再說。
季容的身份擺在那,婆母也不敢輕易讓她喝催產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舒氏卻如坐針氈,唯一祈禱的就是季容等不到季菀來就死了,或者季菀醫術不精,看不出季容事先中毒。然而季菀來得那麼快,季容那個柔弱如柳的身體,居然也抗了過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好好的計劃,就這麼給毀了。
在下定決心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就想過或許會事發。但畢竟是一家人,爆出醜事來誰臉上都不好看,尤其還要顧及葛家兩兄弟的前程。公婆再是惱怒,也不可能把她交出去,隻要季容母子安好,未曾造成大禍,她頂多就是被關禁閉。隻要還在這個家裡呆著,她遲早是會被放出來的。
因為她還有兩個女兒。
女兒長大了是要嫁人的,葛家不可能將她關一輩子。
但是她萬萬沒料到,丈夫竟寧可自損前程,也要斷絕夫妻情分。
舒氏隻覺得晴天霹靂,腦子裡嗡嗡作響,麵上一片絕望之色。
“大郎…”她苦苦哀求,“你休了我,茜姐兒和苑姐兒該怎麼辦?孩子不能沒有娘啊,大郎,咱們夫妻五年,你怎可如此絕情啊…”
“你不提茜姐兒和苑姐兒便罷,你既提了,我便要問一問你,究竟是如何為母的。”誰知葛大郎卻更為憤怒,“她們可都是你的親生骨肉,你是怎麼對她們的?苑姐兒出生後你就沒抱過一次,還險些將她掐死。這些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原本以為你秉性不壞,罰你抄經拜佛,總能悔過。卻沒想到,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連自己的親骨肉都殘害,已是無藥可救!有你這樣的母親,才會害了她們。”
舒氏哭著搖頭。
“不是的,大郎,你聽我解釋。”她哭著爬過去扯葛大郎的衣擺,卻被葛大郎無情揮開。舒氏哆嗦著,哭道:“我也不想的啊,她們是我的親骨肉,我怎會殘害自己的孩子?你一心想要個兒子,我卻連生兩個女兒,你不喜歡,便天天去那幾個姨娘屋裡。我才是你的妻子啊,你這麼對我…這麼對我…”
“你生不出兒子,也不許彆人生,包括我妹妹?她死了,你葛家長媳的地位就無人動搖。或者退一萬步說,害得她虧了身子再不能生養。妹夫便是不敢休妻,他們夫妻也會因此生出嫌隙。你不好過,就要阿容和你一樣。”
季菀被她奇葩的理由驚得沒了脾氣。
“厚顏無恥的人我見得多了,可如此變態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她眼神諷刺又厭憎,“今天我可算是大開了眼界了。”
葛家上下臉色都很難看。
季菀覺得跟舒氏這種人生氣簡直就是自己找罪受,她心平氣和道:“你懷苑姐兒乃是服藥助孕,孕期未曾好好安胎,坐月子的時候又哭過,沒好好休養。上次我說給你切脈,你死活不肯。本來我隻是有所懷疑,你今日此舉,倒是讓我肯定了。你因藥物虧損了身體,再加上沒有保養好,已落下病根,導致不孕。你害怕被休,所以就設計陷害阿容,讓她與你一般境地。你料定,有蕭家,有周家,阿容不會被休。而同樣是葛家媳婦,她不孕都不可能被休,你這個生了兩個女兒的功臣,葛家也沒理由休。但你沒想到,阿容胎位不正,你擔心耽擱下去會出變故,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讓她一屍三命。”
她每說一個字,葛家眾人臉色就難看一分。
舒氏早已麵無人色,眼神裡隻餘深深恐懼。
季菀全說中了。
本來她的確是想要消停的,然而她因服助孕藥過度敗壞了身子,張大夫早已斷言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再有孕了。她恐懼心慌,又怕又恨。恨季容告狀,若非如此,婆母豈會這般懲罰她,以至於她沒能休息好徹底壞了底子。
都是季容那小賤人害的!
她生不出來了,季容卻即將誕下雙胎,府裡下人個個討好,早已忘記了她這個大少夫人。
怎能不恨?
惡向膽邊生,她設下此計。讓季容痛失骨肉,落得和她一般的下場!蕭家勢大,葛家不可能休妻。但葛二郎還年輕,再是溫和沉穩也免不了少年人心性。越是這般被逼迫,便越是不甘。天長日久,必和季容心生嫌隙。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有越多。
這些都是埋在她心底最陰暗的想法和秘密,如今被人赤裸裸的揭穿,她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羞惱,憤怒,不甘,更多的,是恐懼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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