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出了這樣的事,自然驚動了陸老太君。
唐靜閒這幾個月來小心翼翼,就等著明年順順利利的從國公府出嫁。誰成想,如個廁竟遇著這樣的烏龍事件。偏生被那麼多人瞧見了最狼狽的一幕。
再加上竇氏那冷厲的一喝,唐靜閒又驚又怕,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解釋了半天,總算把事情給說清楚了。
陸五郎也甚為愧疚,也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兩人的供詞一致,九兒和陸五郎的小廝也證明,他是因為喝醉走錯了路,唐靜閒吩咐了九兒去廚房要醒酒湯。
聽明白了前因後果,陸老太君臉色和緩了些。唐靜閒初進府的時候,有些刻意討好她,她不是不清楚。但想著這孩子可憐,寄人籬下,步步謹慎也是人之常情。好在這姑娘還算懂事,她還是很喜歡的。若真是行為不檢,勾引府中少爺,那就真的不能留了。
好在,事情沒她想的那麼糟糕。
不過該教訓的還是得教訓。
她瞪著陸五郎,“不會喝酒就彆喝,醉了也不帶個人在身邊,自家府上竟也能走錯路。回去閉門思過,以後不許再沾杯中之物。”
陸五郎自覺理虧,不敢分辨,連忙應是。
陸二爺也鬆了口氣,起身恭敬道:“都怪兒子管教不嚴,驚擾了母親。這就帶回去好好懲戒,您且莫動怒,平白氣壞了身子。”
陸二夫人當然也要跟著賠罪。
她是嫡母,庶子犯了錯,她多少有幾分責任。
“此事的確是五郎孟浪,驚嚇了表姑娘,虧得南珍及時相阻。”她說到此,頓了頓,看了看低頭哭泣的唐靜閒,道:“那些個丫鬟們不懂事,聽風就是雨。訓斥一番也就是了,母親您莫動氣。倒是表姑娘,手上傷得不輕,得趕緊上藥。”
一個姑娘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卻平白被割傷了手,也不宜找大夫,省得底下那些丫鬟又亂嚼舌根。
老太君讓季菀過去給唐靜閒看看。女人的手就等於第二張臉,若是留下疤痕,總是不好。
陸五郎的小廝受了處分,園子裡那幾個丫鬟也受了訓斥,此事便揭過了。
不過陰差陽錯,一個誤會罷了,唐靜閒本也沒錯。可竇氏當時一到就瞧見她衣衫不整的掛在陸五郎身上,這一幕著實刺眼得很。再加上唐靜閒動輒哭鬨尋死的性格,讓她很是不喜。如果當時她沒及時救下來,唐靜閒真死了,豈非坐實了因為和陸五郎的‘奸情’暴露而羞愧自殺的罪名?不是任何時候,以死就能證明清白的。流言如刀,便是沒影兒的事兒,都能傳個沸沸揚揚,更何況還有那麼多雙眼睛看著。
死有用?
這讓竇氏想起了曾經因為父親變心而哀哀戚戚以淚洗麵的母親,心中反感唐靜閒的‘小題大做’,便就此厭惡上了。
唐靜閒無辜,但竇氏這性格,季菀也了解。這真的是一個無法用言語解釋的結,隻能無奈笑笑。
“大嫂,你出身將門,胸懷大誌,不屑那些個繁文縟節。可這世間多少女子,都受禮教束縛。發生那樣的事,她一時驚慌有此一舉倒也正常。不是任何人都能如你一般,不將名聲當回事。他們兩人都已定親,若是傳出了什麼流言蜚語,整個國公府也臉麵無光。”
照她看來,唐靜閒這次確然無辜。倒是陸五郎,其心不靜,否則豈會對一個‘丫鬟’拉拉扯扯?顯然是動了某些念頭。
陸家男兒受家訓約束,行為上不敢逾越,卻不妨礙他們對靈魂的放縱。
所謂物極必反。
忍得越久,越容易爆發。
如果那天陸五郎遇到的真的是個丫鬟,也不可能收入房中。婚前思淫,陸五郎如果敢開口,非得被狠狠教訓不可。而被他看上的‘丫鬟’,也不會有好下場。
所以說到底,還是他心不靜,則身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