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裴秀秀死(1 / 2)

季菀扣留了裴秀秀,嚴茗自然是不敢有什麼意見的。回去後,簡單的對江沅說了。

江沅道:“如此看來,裴氏確實有問題。”

嚴茗點點頭,“她似乎對世子夫人有些敵意。”

江沅並不意外。

“嫉妒罷了。”

這一點,江沅早有察覺。

回來的途中,裴秀秀就特彆熱衷於向他打聽季菀。起初江沅以為她隻是單純的好奇,或者羨慕崇拜。她和季菀出身一樣,眼看對方能逃脫封建禮教的桎梏走上從商之路,且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商業王國,裴秀秀心生向往也在情理之中。可漸漸的,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她言語中,對季菀似乎很是不滿,還會下意識的詆毀。

江沅十分不解。

按理說,裴秀秀和季菀無冤無仇,緣何對她心生嫌隙?也正因如此,在裴秀秀提出想見季菀的時候,他才一再拒絕。

而且他發現,這女子有點不正常,神經兮兮的,而且還是間歇性的。想著一直也沒從她身上查出什麼所以然來,而且季菀又會醫,不如給她看看。如果有什麼問題,陸非離自會處置。在國公府,裴秀秀可不敢放肆。果然,季菀將她扣留了。

裴秀秀若不是自身有問題,便是得罪了季菀。無論哪一種,她都隻有死路一條。

接下來的事情根本無需再關注。

嚴茗嗯了聲,沒再說什麼。

**

陸非離回府後,便聽說妻子將那裴氏扣留卻未曾處置,他沒去審問,而是直接去了褚玉苑。

自打裴秀秀出現,季菀便心事重重。

自己的來曆,她從沒打算告訴任何人。還是那句話,穿越這等匪夷所思的事,輕易宣之於口,很有可能給自己以及身邊的人帶來殺身之禍。她素來謹慎,自是不敢賭的。所以哪怕知道陸非離早就心有疑惑,卻仍舊守口如瓶。可她萬萬沒料到,會出現個裴秀秀,而且還是個腦子有問題,視她如仇敵的女人。

她要處置裴秀秀很簡單,可要如何對陸非離解釋?隻是因為口角之爭就取人性命,這不是她的性格,陸非離焉能不懷疑?到時候,她該怎麼做?繼續謊言欺騙?

結縭五年,夫妻恩愛,兒女雙全。

陸非離對她很好,兩人就沒紅過臉。可再好,若是存了嫌隙,總歸是一個隱患。人性是最經受不住考驗的,他可以對她事事包容,也可以做到尊重她什麼也不問。然而心中必會疑慮。否則,那天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私,可若這樣的隱私已影響了彼此的關係,就不可再逃避。

唯一的辦法,就是對他和盤托出自己的奪舍。

所以她沒有直接處置裴秀秀,而是等著陸非離回來。

女兒吃飽後又睡著了,季菀將她抱到屬於她的小房間,然後坐在屋子裡等。

不過是半個時辰而已,她卻仿佛過了半個世紀。

外頭響起丫鬟的唱喏聲,隨即陸非離走了進來。

白風白筠早就被季菀遣退了出去,屋子裡就隻有她一個人。

她起身走到陸非離身邊,熟練的幫他把肩上的黑色大氅解下,掛在衣架上。

“我已經吩咐廚房準備午膳,很快就好。”

她回頭對他笑笑,若無其事。

陸非離什麼也沒問。

知道她有話要對他說,所以他特意派人去前院傳話,讓九弟中午帶著長子去陪母親用膳。陸非馳雖有些詫異,倒也沒多想。反正這樣的事兒,算是常態。三哥和三嫂感情好,三哥忙於公務之餘,總是和三嫂形影不離。有了孩子以後,三嫂把大部分精力就放在兩個侄兒侄女身上。陸非馳都感覺得到,三哥備受‘冷落’。侄兒在他這兒,記侄女兒還小,又好哄,三哥還不趁機和三嫂過一過二人世界?

他自覺明白了兄長的心事,心照不宣的帶著侄兒去了母親那。

“阿離。”

自打成親後,季菀就在陸非離的要求下喚了稱呼,她大多時候都喚他‘三郎’,隻有在偶爾脆弱不快的時候,才會低低喚他‘阿離’,比如兩次生產之時。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委屈的喚他‘阿離’。

陸非離一怔。

季菀抱著一個手爐,整理了一下措辭,才輕輕道:“我知道,你早有疑惑,覺得我有時候言行異於常人。”

陸非離沒說話。

他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她不說,此事定然非同凡響嗎,所以他給她時間。如今她願意坦白了,他隻需要做個安靜的傾聽者,無需催促。

季菀抿了抿唇,半晌後方繼續道:“其實,原本我沒打算告訴你的。我總覺得,那些前塵往事,已無足輕重,不值一提。但我知道,你遲早一天會問。而那時,我找不到借口來搪塞。所以…”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道:“你聽好了。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無論你信與不信。”

她鮮少神色這般凝重又帶些微的忐忑,陸非離麵上神情不變,心卻跟著提了提。

“嗯,你說,我聽著。”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成功的撫慰了有些緊張的季菀。

她開始講訴。

從自己是如何身死然後如何借屍還魂,全數告訴了他,以及自己的那些‘奇思妙想’。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或許是我和她磁場相合,在同一時間死亡,所以靈魂穿越了時空隧道,附在了她身上。從前的季菀不會醫,我會。我可以用自己偷著學的借口騙不知情者,卻騙不過與我朝夕相處的親人,所以我隻能告訴她們,是夢中所學。就如同你每次疑惑,我為何會懂得那麼多,我都以相同的理由解釋。”

季菀低著頭,輕緩的說著。

“這就是全部的真相。儘管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卻是事實。”她垂著眼,看不見陸非離的表情,“裴秀秀不是什麼臥底探子,她和我一樣,都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孤魂。”

陸非離沒吭聲,空氣裡流動著靜謐的因子。

季菀強自鎮定,目光卻已看向了彆處,手中的手爐似乎在一點點變涼,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良久,才聽陸非離道:“如果沒有裴秀秀,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我?”

季菀下意識點頭,隨即反應過來,猛然抬頭,“你相信我說的話?”

“為什麼不信?”

陸非離看著她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驚懼懷疑和不可置信,有的是了悟後的理解以及微微詫然。

“從你製作手套開始,我就知道你身上有秘密。但無論我怎麼調查,你的身世一目了然,整個義村的人都可以為你作證,你就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左鄰右舍看著你長大。除非這世上有一個與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調包轉換。然而沒有時間空隙可尋。再則,若是他人冒充,脾性能看出來,習慣和記憶,卻是不能代替的。我一直想不通,你的獨特到底從何而來?便是一個人經曆死劫,或許可能性情大變,但所識所學,不可能突然從無到有。”

他語氣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我刻意找機會接近你,包括讓你給軍中將士看診,贈送宅子,幾次試探。最後我終於確定,你的確是尋常鄉野女子,並非有什麼不良居心。”

季菀老早就覺得奇怪。

他一個公府世子爺,隨父鎮守邊關,肯定要忙於公務的,哪來那麼多閒暇時不時往她家跑?敢情真的是懷疑她。不過這人倒是聰明,哪怕是心存懷疑試探,也找了足夠合理的借口記。

怪不得她給他的臘腸方子,他沒用,敢情親自來取貨,隻是想要通過觀察接觸來了解她到底是否正常。

季菀倒也沒生氣。

陸非離這種出身的人,眼界本就不一般,遇見反常的人和事,習慣性的往陰謀論靠近。尤其是,兩人初見之時,他正巧被人刺殺,再加上她又的確表現出了非同凡響的一麵,他會懷疑也很正常。

“你不告訴我,是怕我會把你當妖魔鬼怪?”

季菀看他一眼,沒說話,神情已然默認。

陸非離哭笑不得。

“合著我上次說的話,你全然沒放在心上。”

季菀心想,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哪裡知道你的奇葩思維?穿越靈魂附體這種詭異事件,是個人都會驚懼莫名比如蛇蠍吧?誰知道你老人家思想超前,比我這個當事人還淡定。事實證明,你才是個異類!

陸非離大約能猜到她心裡的小九九,無奈的搖搖頭。

“咱們夫妻一體,若你來曆不明身懷詭譎,我也不能獨善其身。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就看不透這一點?”

季菀又看他一眼。

心想你可以說被我蒙蔽。反正在世人眼裡,妖魔鬼怪都會蠱惑人心。這事兒若是暴露出來,彆人隻會對我喊打喊殺,反而同情你一個大好青年不幸被我這個‘妖精’荼毒。還有咱們的兒女,也會被當做妖怪。我這麼費心隱瞞,我容易麼我?

她眼神已表達了心中所想,陸非離看在眼裡,又是無奈一笑。

“現在呢,不怕了?”

“怕也沒用。”

季菀咕噥道:“今天會突然出現個裴秀秀,沒準兒哪天就又多個張秀秀李秀秀,你本身就心存疑慮,到時候彆人一挑唆,我豈不是百口莫辯?”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他語氣裡沒有不快,季菀便也沒了顧慮,“這是咱們倆本身就存在的隱患。你我相識九年,這個疑惑在你心裡早已生了根。你不問,是希望我能主動與你坦白。時間越久,你就越越失望。裴秀秀一出現,你就忍不住出言暗示保證。我如果藏著掖著,就有點不識好歹了嘛。”

說到最後,她語氣帶上了些許控訴和撒嬌。

陸非離輕笑。

“你倒是計算得清楚。”

你夫人我是做生意的,不算精細點行麼?夢想永遠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季菀從來都是個務實的人,哪怕當初嫁給陸非離,也是做好了最壞的準備的。裡總是把男主人翁描寫得十全十美毫無瑕疵,那都是筆者不切實際的幻想。隻有身臨其境的人,才知道周遭溫馨融融的背後,藏著多少看不見的危機。

她不謹慎點行麼?

“裴氏與你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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