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留在鳳陽多好,起碼安樂無憂,衣食無缺。
好嘛,看在姑嫂的情分上,她大發慈悲,讓那對小夫妻回京。隻要他們安安分分的,她還可以幫襯著點玉家。偏偏這丫頭,出嫁十年,還是沒學聰明。一般的口角之爭就算了,竟上升到打人的地步,風度全無。還是在自家地盤,老母親的壽辰之日。
如今好了,把老太太給氣吐血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長公主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婆母,這個侯府裡,也就老太太有資格跟她鬥一鬥。好歹是長輩,是她丈夫的親娘,她可不想看著老太太被個蠢丫頭給氣死。
“二弟還是想想,該怎麼挽回吧。畢竟今天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一次性得罪光了,以後咱們榮國侯府也就沒立足之地了。”
二老爺沉默,看向元芳蕤。
二夫人也看了過來。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
元芳蕤瞪著雙眼,又慌又氣。
二老爺沉著臉,冷聲道:“禍是你闖的,當然得由你自個兒解決。”
“什麼禍?分明就是…”
元芳蕤還欲辯駁,被兄長一個眼神瞪過來,登時閉嘴。
“你,現在就去安國公府,向重華夫人道歉。”
“什麼?我向她道歉?”
元芳蕤瞪大了眼睛,她知道季菀榮封誥命後,封號就是重華夫人。
“憑什麼?”
她氣得臉色發青。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
二老爺怒極反笑,“你言語粗蠻,對她不敬。論身份,你隻是個從三品官眷,她是一品誥命。你拿什麼跟人家比?你有什麼資格猖橫?你若不去,就憑你今天那番言辭,就夠禦史參奏。到時候,你夫君被你連累丟官,你也會受到內宮懲處。彆忘了,她不止是陸家的少夫人,還是蕭家的外姓女,皇後的侄女。哪怕她不姓蕭,但她母親乃蕭家宗婦!你已闖下彌天大禍,還不思悔改。你--”
他越說越怒,“父親臨終之前還在掛念著你,盼著你能收斂心性。可你呢,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你自己找死,我不攔記著你。可你若連累元家,我便容不得你。”
元芳蕤瞪大眼睛,終於心生惶恐。
自打聽說季菀的出身,她就打心眼兒裡看不起。農門小戶,也敢在世家圈子裡橫行?她非要讓她看清自己的身份不可。也沒想過,一個小小農女,居然敢反抗。還有那些個官眷,竟也自降身份跟那樣一個卑賤女人同氣連枝。真是氣煞她也。
還在想著,下次要如何挽回顏麵,好好懲治懲治那個不長眼睛的女人。兄長一番話,卻是讓她心神大震。
“你、你莫在這裡危言聳聽。”元芳蕤跋扈慣了,是不可能輕易服軟的,“我打聽過了,她雖有幸入蕭家,卻未改宗換姓,生父不過是個破落秀才。皇家的親,她也敢攀?真是…”
話未說完,長公主便嗤笑一聲,似覺得看她一眼都侮辱了自己的眼睛一般。
元芳蕤覺得受到了侮辱,怒道:“你笑什麼?”
她從來都看不慣長公主高高在上的姿態,仗著母親寵愛,沒少和這個長嫂作對。
長公主依舊未看她一眼,漫不經心道:“這人和人啊,就是不一樣。有些人天資不足,從不爭鋒,旁人評價一句實誠本分。可有的人明明腦子不夠用,卻偏偏要自作聰明,最終落得個自取其辱的下場。最可笑的是,吃了一次虧記不住教訓,一而再再而三的賣弄。自以為自己一枝獨秀,殊不知早已成為彆人口中的笑柄。”
長公主素來傲慢,說話也不客氣,她有傲慢的資本。
元芳蕤卻受不得這般指桑罵槐的辱罵,氣得渾身顫抖,“你、你諷刺我?”
“諷刺?這個詞你已經不配。”長公主依舊漫不經心,“行了,彆在我跟前驕橫,你不嫌累我都嫌煩。有那時間,還是想想該如何彌補吧。不止安國公府,還有其他府邸,但凡是今日來參宴賀壽的,你都得一一登門給人道歉。”
元芳蕤勃然大怒,“你休息--”
長公主懶得理她,問身邊人,“太醫何時到?”
“回公主的話,已經派人入宮去請了,不過來回要耽擱些時間,大概還有半個時辰。”
原來她早已讓人拿自己的帖子入宮請太醫給榮國侯老夫人診治了。
二老爺有些意外,而後神色稍緩。長嫂雖總是與母親作對,但關鍵時候還是顧惜母親的。轉而又想起方才妻子那番意有所指的話,登時瞪了妻子一眼,神色略微不滿。
二夫人抿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抬頭就對上長公主似笑非笑的眼神,隻覺得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嚨口,登時閉上了嘴巴。
“對了。”長公主忽然想起一件事,“陸非離那媳婦,是不是會醫?”
身邊的嬤嬤低聲道:“是。重華夫人還替毓寧公主診過脈,據說醫術很是了得,不遜宮中太醫。”
長公主哦了聲,終於舍得分給元芳蕤一眼,“安國公府的馬車,應該還沒走遠。你現在出去,大底還追得上。”
“什麼意思?”
元芳蕤瞪大眼睛,聲音拔高,“你讓我去求那個賤--”
話未說完,長公主忽然抬手,啪的一耳光落在了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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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虐元芳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