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龍鳳胎(1 / 2)

那實在是一個噩耗。

季菀懷孕後,幾乎就沒有再出門了。對外界的什麼消息,關注度也不高。倒是她妹妹季容,來看過她幾次,和她聊聊天解解悶,拉拉家常之類。

得知老家的事兒,也是偶然。

趙茵來京城了。

她頭一次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幸虧碰見好心人。一番詢問,聽說她是來尋親的,尋的親還頗有背景,和安國公府有關係。對方驚訝之餘也不敢太過貿然,而是將她送去了季府,剛巧碰見收攤回府的季海。

他們一家出京七八年了,許久不曾見過趙茵,竟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她來。

趙茵一見他,便哭了起來。

“季叔。”

季海嚇了一跳,連忙讓她進屋。

趙茵看起來十分疲憊,形容憔悴蒼白,滿目都寫滿了風霜蒼涼。

季海知道定是出事兒了,趕緊詢問。

趙茵一邊哭,一邊道出了事情原委。

當年季菀給全村人提供了致富渠道,十幾年過去,義村的鄉民幾乎再沒有貧窮戶,大多已搬去了鎮上或者縣城。差點的,也在村裡蓋了新房,家裡的地,都租給了佃農。趙家比其他人條件更好,數年前就在登縣買了宅子。趙茵的夫家,自然也跟著沾了光。

家有良田百畝,購置了房產店鋪,算得上富農了。

一家人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左鄰右舍都羨慕。可就在這時,出事兒了。事情的起因,乃趙茵的前未婚夫,韓義。當年韓義為退婚,引誘何家姑娘,被季菀察覺,透露給了何夫人。何家出麵,將韓義從書院裡除名,也斷了他的科舉之路。本來這事兒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了。可不想,入仕不成的韓義,竟學當年的季遠,走起了歪路子。

好巧不巧,他投靠的人,正是嶽侯的女婿。

韓義此人,也不枉讀了那麼多年的書,肚子裡墨水多,又頗有些城府,很快得了他主子的青睞,做了親信,安排他做了當地治中。

一人得勢,雞犬升天。

韓家人跟著沾光,搬去了城裡,好不風光。

鹹魚翻身的韓義,想起年少時所受屈辱,心懷仇恨,下定決心報複。先從趙茵的夫家嚴家下手,手段和當年的董氏如出一轍,碰瓷。

讓人去嚴家的店裡買餅子,吃了以後便中毒,而且是直接毒死了。

這樣一來,事情就得鬨上官府。

登縣的縣衙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清廉公正的徐大人。早在五年前,徐大人便已升遷做了中州知府。如今的縣令大人,是去年科考的進士。此人又恰好是個擅長鑽營之輩,慣會逢迎拍馬。見風使舵的本事,那是爐火純青。

下毒的事兒一鬨上官府,韓義便派人給這位知縣打過招呼。

官官相護的後果便是,嚴家的鋪麵被查抄,趙茵的夫君被關入獄。趙茵又驚又怒,想要為丈夫洗雪沉冤,可普通老百姓,如何鬥得過官府?

禍不單行,她娘家父兄也因此入獄。

趙茵想到了自己的好姐妹季菀,想到了延城的國公府,便讓家仆前去求助。第二天,那家仆的屍體卻被送了回來。趙茵驚懼之餘,猜到對方必然不會放過自己,連夜帶著孩子逃走。不幸,落入了守株待兔的韓義手中。

“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季平問。

趙茵眼淚又出來了,“是韓義的一個妻子,她以為…以為我是…是韓義的…新寵,趁韓義不在家的時候,命人將我賣給了人牙子,人牙子又將我轉賣給人做丫鬟。那戶人家,剛好與我家曾有過生意上的往來。聽說我的事後,便放了我,卻也不敢為我出頭,怕惹禍上身。我一路顛簸,走了兩個多月,才來到京城。”

那富商倒是個好人,放她走的時候還給記了她盤纏,讓她得以有錢傍身。她害怕被韓義抓回去,一路上喬裝打扮,甚至還偽裝過乞丐,磕磕絆絆,好容易才來了京城。盤纏也用光了,險些餓暈在街上,碰到好心人,才得以找到季府。

趙茵還不知道嶽家和陸家的恩怨。對於她這種平民百姓來說,一心隻求安寧度日,哪裡懂上層階級人士之間的勾心鬥角?

當年本就是韓家不義在先,也已解決。萬沒想到,時隔多年,韓家竟還會出幺蛾子。

趙茵滿臉淚痕,“我丈夫孩子,還有我爹娘兄長,全都被他們抓了起來,尚且不知情形…季叔,我實在沒辦法了,才來找你們的…”

季菀在延城有鋪麵和作坊,從前是每季度都派人收賬,後來覺得麻煩,便改為半年收一次,還能通過這種方式得知些老家的消息。出了這麼大的事,隻要稍加打聽,肯定能得知一二。然而古代通訊不便,又不能像現代那樣,一個電話就搞定。以至於到現在,她尚且蒙在鼓裡。

季平和父親對視一眼。

他雖入伍,官職卻並不算高,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地方政要,他更是無權乾涉。更何況,這事兒還牽扯到嶽家。陸家和嶽家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韓義隻是私心報複,可若是讓嶽家知道了他們和季菀的關係,不知會否再起風波。

一番思索,季平便決定將此事告知陸非離。

韓義這等小人物,自然不值得陸非離關注。一個治中而已,對於平民百姓來說那是天,對他來說,也不過跳梁小醜罷了。

“此事我已知曉。你暫莫告訴阿菀,她現在懷著孩子,不宜驚動。”

季平點頭,也沒問陸非離會怎麼做。雖說這幾年接觸多了,但對這個堂妹夫,他還是敬畏多於親近。這是受出身所限。陸非離是世家子弟,他不過一平民,也是靠著陸非離的提拔才有今日。對於季平來說,陸非離是恩人,他一輩子都會在心裡感激他。

陸非離有心隱瞞,連季菀派去北方收賬的人,回來的時候他都特意叮囑過,不許多話。

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季菀還是在丫鬟的議論中,聽到了些許端倪,陸非離便也隻能如實相告。

季菀的確震怒,但沒忘了分寸。稍感不適她便忙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平緩胸中那股怒火。

“是我小看了韓家的厚顏無恥。早知道,當初就不該那麼輕易的就放過…”

話未說完,她便住了口。當年,她不過也隻是個平頭小老百姓。那事兒若非涉及到何家,隻怕趙茵那時就被逼得上吊了,哪裡還會有後麵的美滿姻緣?

如今她有後台了,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身邊的人。誰知道,當年一個微不足道的韓義,竟成了大患。

“茵姐逃走了,韓義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家人。”

季菀咬唇,又恨又怕。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韓義那等小人,狹隘私心重。當初還未得勢就自負自大,眼高於頂的想要退婚。如今做官了,底氣更足,自然也就有恃無恐。

趙家和嚴家人在他手裡,還不知會受怎樣的折磨。

“得趕緊把他們救出來才行。”

她在延城倒是有人脈,例如齊糾的姐姐齊敏。但齊敏的丈夫雖官職高,卻是武將,地方民生不在他的職權範圍之類。且對方下了這個套子,必是做了足夠的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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