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這叫什麼話?”甘夫人又瞪她一眼,“你爹娘還在,你大姐姐又已出閣,豈能越權乾涉你的婚事?我隻是讓她多幫忙留意,到最後當然還是得我為你把關。你莫要因自己酸就小人之心,你大姐姐的度量可沒你想的那麼小。”
那可不一定。
這句話甘尋枝也隻是在心中腹誹,到底不敢說出來。
回去後,甘夫人又拉著女兒講了好些道理,讓她改改性子,不要再這般的驕縱。在娘家的時候有父母寵著,可出嫁了就是彆人家的媳婦,可沒人會無底線的包容她。
所謂可憐天下父母心,甘尋枝年幼不知深淺,對母親的叮囑半信半疑,心中仍籠罩著對庶長姐的羨慕和不服。
“你就在家好好呆著,學一學規矩,莫要在人前失了分寸,讓人編排。”
甘尋枝嘟了嘟嘴,“知道了。”
等甘夫人離開後,她抿著唇生了半晌悶氣,又回了自己屋子,坐在梳妝台前,看鏡中倒映出來的那張臉。
黛眉杏目,鵝蛋臉,朱唇點絳,容色屬上層。
她嫡親溫柔端莊,知書達理,是左鄰右舍都讚不絕口的大家閨秀。甘尋灩明儀知禮,才情為人稱讚。
可論起美貌,府中所有姐妹,都不如她。
老天爺給她這張臉,就注定她不該趨於平凡。
……
甘氏尚不知妹妹的心思,她受了嫡母所托,自要儘心竭力。在京中這些年,她也沒少和貴圈那些婦人打交道,當然都是同輩。她平時不大愛管閒事,所以論起婚嫁人脈,她還真是所知不多。
思索後她便去找了嫡嫂小藍氏。
小藍氏聽她說明了緣由,想了想,道:“我上次回娘家探親,倒是聽母親說起,禦史莫大了的夫人正在為她的小兒子議親。她與我母親記素有交情,還托我母親幫她多留意著。莫小公子今年十七歲,人品端正,風評還不錯。與你妹妹,倒是般配。”
甘氏便又托人去打聽了一番,便將此事告知了嫡母。
甘夫人心裡有了數,很快就向莫府遞上了拜帖。
“我們一家初來京城,人事不熟。久聞夫人親和,貿然叨擾,還望勿怪。”
莫夫人含笑以對。
“甘夫人客氣了,請坐。”
兩人你來我往,看似尋常寒暄,字裡行間卻頗多暗示探尋。莫夫人本就對甘夫人的來意有著疑惑,幾句話下來,便聽出了些貓膩。
素來男女婚配,都是男方登門求親,女子終歸要矜持一些。便是女方看上了男方,那也是派人暗示,請對方主動。這樣方不失顏麵。
甘夫人自然不可能一上門就撮合自己女兒和莫家公子,聽著像是上趕著要求嫁似的。隻要讓莫夫人明白她的來意,就夠了。
莫家公子雖已十七,但他是男子,成婚晚一些倒也無妨,還等得起。所以莫夫人並不十分憂心。但她也理解甘夫人的急切,畢竟甘尋枝已十四,甘家又不是多顯貴的人家,熬成了老姑娘,就危險了。
甘家大姑娘做了安國公府六少夫人,這個莫夫人還是知道的。事關兒子終身大事,她自不能隨意輕許。便象征性的借著甘尋灩的名義,誇了甘尋枝幾句,客氣的請她下次帶甘六姑娘上門做客。
這便是也有那個意思了。
甘夫人笑容滿麵的回去了,將女兒叫到跟前來,道:“過兩日,你隨我去莫府,拜訪莫夫人。”
“莫夫人是誰?”
甘尋枝對這京城可謂是陌生得緊,也沒有相熟的姐妹,整日裡呆在府中苦悶極了。這個時候她便想起了她那位庶長姐,雖說她不喜歡甘尋灩,但甘家在京城沒什麼親朋故友,她想要結交大家閨秀,還是得靠甘尋灩拉線。
“娘,上次咱們去安國公府探望大姐姐,恰好陸三夫人不在,未曾得見。她怎麼說也是大姐姐的婆母,是長輩,咱們兩家作為姻親,還是應該拜訪一下的。不如,咱們明天就去?”
甘夫人詫異,女兒何時這般懂事了?但見她目光滴溜溜轉動,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無奈搖頭。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哪有?”
甘尋枝撒嬌的過去抱住她手臂,“您不是老說我沒規矩嗎?大姐姐嫁入陸家六年,從前咱們是不在京城,顧不上。如今爹入京述職,咱們家也要在京中安居長住,以後兩家肯定是要長期打交道的。於情於理,咱們都該感謝陸三夫人這些年對大姐姐的照顧,不是嗎?”
甘夫人笑道:“你若真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不過啊,此事暫且不急,你先隨我去一趟莫府。這可關乎你的終身大事,更不能馬虎。”
甘尋枝立時睜大眼睛,“終身大事?”
她猛然坐直了身體,“莫家可是世家?官拜幾品?家底如何?”
越說越不成體統,甘夫人皺眉,“你一個大家閨秀,豈能如此膚淺輕狂?我是你娘,難道還會委屈了你不成?後日,你收拾妥當,切記言行端莊,不可失禮,讓人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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