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是安國公夫人的生辰,因不是整壽,也就請了本家人,設了幾桌宴席。陸非瀾也回來了。
她注意到曦姐兒纏著紗布的手,“聽說曦姐兒那日傷了手,皇後娘娘第二天便派人探望,賞賜不少。”
皇後特派了心腹前往安國公府,好好當當一群人,當然不能掩人耳目。圈子裡早就傳開了,說皇後娘娘如此看重陸家,怕是還有恩攜。
“也是她胡鬨,沒學過騎術,卻非要去湊熱鬨。”季菀避重就輕,“娘娘恩厚,我已入宮謝過恩典。”
陸非瀾看著她,突然道:“弟妹以後還是少帶曦姐兒進宮為好。”
季菀心中一動,散席後她本想單獨邀陸非瀾去褚玉苑小坐,詢問個中緣由。卻被婆母阻攔,晚上客人都走後,她送婆母回去,安國公夫人驅散了屋中奴仆,隻留下了心腹嬤嬤。
季菀一見她這舉動,心中便是一緊。
“母親。”
她甚少這般沉不住氣。
安國公夫人臉色也有些微的凝重,“非瀾說,她回京後進宮朝拜,皇後娘娘曾問起凝姐兒。”
凝姐兒是陸非瀾的小女兒,名為薛玉凝,隻比曦姐兒小一歲。陸非瀾兩子兩女,長子已經十九,長女十六歲,兩年前便已定親,因國喪未過,明年才可出嫁。凝姐兒不過六歲,皇後絕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問起。八成,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戀慕陸非瀾二十多年,至今未能忘情。但彼此早已婚配,兒女雙全,斷不可能再有什麼牽扯。
莫非--
季菀心頭一跳,“難道陛下有意指婚凝姐兒?”
陛下自己年少時未能如願以償的娶了心上人,便想讓兒子娶陸非瀾的女兒做兒媳婦,算是一種精神安慰。而作為妻子的皇後,心中想來不怎麼樂意。這也是人之常情,再大度的女人,也會有底線。可皇後不敢駁斥陛下,所以就想了個兩全之法。
曦姐兒。
一來她是陸家人,父親和陛下是發小。二來,她和陸非瀾乃是姑侄。隻要是和陸非瀾有關係,陛下都會酌情考慮。
當初皇後讓音姐兒入宮給二公主做伴讀,隻怕也有這個原因在。
“陛下心思難測。”安國公夫人輕歎,“但早做防備總是好的。非瀾夫妻倆都不願讓凝姐兒入宮,皇後娘娘大約也是看出來了。可若陛下堅持,誰也不敢說什麼。如今看皇後娘娘對曦姐兒的態度,隻怕是…”
季菀心中發沉。
“母親,曦姐兒不能進宮。正如祖母當年所說,陸家已經夠顯達,無需再錦上添花。而且曦姐兒那性子,也萬做不得什麼太子妃皇後。”
“我知道。”
陸家的榮耀都是靠男人們沙場浴血奮戰拚來的,不是女人侍奉君側得來的施舍。
“所以,以後還是儘量彆帶曦姐兒入宮。”
最起碼,陸家的態度要拿出來。
其他的事,還得等陸非離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