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我姐,我自然拿他當弟弟。”陸非瀾道:“但是阿離,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君臣有彆。哪怕是你和他關係再好,將來擺在第一位的,也同樣是君臣。”
這些,陸非離都明白。
“阿姐,他說過,隻會娶你一個。”
陸非瀾笑,“阿離,你姓陸,是爹從小嚴厲培養的繼承人。很多事情,其實你心裡都明白。他不是一般的皇子,他會有更廣闊的天地更錦繡的未來。而那樣的未來裡,有花團錦簇有千嬌百媚,唯獨…不可能有我。”
陸非離張了張嘴,終究無言以對。
“況且…”陸非瀾斂眸,認真道:“我從來隻拿他當弟弟。等你長大了,遇見自己喜歡的女子,就會明白了。”
再後來,陸非瀾遇見薛策,一眼就看上了他。
從此晏承軒便守著年少那一份懵懂誠摯的感情,走上一條孤寡之路。
“當年,我也不明白阿姐為什麼要執意下嫁薛策。即便不是你,她也還有更多更好的選擇。直到我碰見阿菀,才明白阿姐曾對我說過的話。”
陸非離靜靜道:“阿姐從不是拘泥於世俗禮法之人。從年少起,她便特立獨行,不顧世人的眼光和偏見,我行我素,凡事隻隨灑脫肆意。那年她和三公主相爭,二皇子譏諷她粗蠻潑辣將來肯定嫁不出去,你衝上去就打了二皇子一拳,我跟著你一起打他。那是我頭一次闖禍而沒被父親責罰。”
卻被先帝罰跪兩個時辰,外帶周太師賞的二十戒尺。
周老太師嚴厲起來不留情麵,二十戒尺是他老人家親自打的,打得兩個少年雙掌通紅,硬是咬著牙沒吭聲。挨完罰以後,晏承軒對他齜牙咧嘴的笑,說:“我覺得二哥說的話其實也不完全錯。如果她真嫁不了彆人,正好嫁給我。”
年少時看似玩笑的話,多年後回想起來,彆有一番滋味。
“當年我說隻娶她一人,是真心的。”
“我知。”
這一點,陸非離從未懷疑過。
少年時候的晏承軒,為了陸非瀾,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摔得頭破血流,也絕不退讓。可讓他望而卻步的不是彆人,是陸非瀾自己。他再是滿腔熱血,也終究隻是一廂情願。
“可是當年你沒能抓住,如今又何必執著於下一代?”
晏承軒抿唇,喃喃道:“阿離,現在連你也不支持我了嗎?”
陸非離搖頭,“從小到大,無論何時何地,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哪怕是現在,你為君,我為臣。我,以及整個陸家,都能為你拋頭顱灑熱血,征戰沙場,為你一統天下。但是…”他頓了頓,“阿軒,她也是我的親姐姐。當年她選婿,我站在了你這邊。這次,我想尊重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