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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靠一起了,太子便邀請陸家兄妹倆一同上他們的畫舫。陸知行不好拒絕,曦姐兒想跟大公主二公主一起玩兒,自然求之不得。
上了船以後,陸知行先行禮,然後問:“幾位殿下今日怎麼出宮了?”
太子道:“子欣想出宮看花燈會,求了母後好幾天,母後沒辦法,就讓我陪同。又讓子卉與她作伴。”
二公主名晏子欣,大公主晏子卉。
兩位公主距離上次出宮已經一年多,被關了一年,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當然要出宮一覽七夕光景。
曦姐兒已經和兩位公主去了船艙內。
大公主道:“曦兒,你天天都在家乾什麼啊,都好久沒進宮了。”
“學規矩唄。”
曦姐兒撇撇嘴,“我娘派了兩個嬤嬤天天盯著我學規矩,學不好,還得抄書呢。”
“都是這麼過來的。”二公主道:“我和大皇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天天學站姿、坐姿以及走路。宮裡的嬤嬤們,個個冷麵無情,盯得可緊了。所以我才佩服阿音啊,無論多辛苦都不喊一聲累。”
“音姐姐從小就那樣,我娘天天拿她當教育我的典範。”曦姐兒嘴裡嚼著紅豆糕,“我和府裡的妹妹們一起玩兒的時候,她就拿著書在旁邊坐著,或者練練字。打小六嬸子就說,音姐姐將來一定會是芳名遠播的才女。”
二公主本來不餓,但看她吃得歡,也拿起一塊芙蓉酥開始吃起來。
“你們是同宗姐妹,自小一起長大的。阿音性子那麼安靜,你怎麼就這般的活潑好動呢?”
“我娘說了,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人和人當然也是不同的。”曦姐兒一邊吃,一邊喝果汁,“音姐姐什麼都好,就是太悶了,和卿姐姐一樣。”
二公主莞爾。
“你不是還有個親妹妹麼?”
“她更悶。”
曦姐兒對胞妹嫌棄得很,“小小年紀,跟個小老太太一樣,沒半點鮮活氣。長大了,肯定也是個悶葫蘆。”
兩位公主都笑。
這時候,陸知行在外麵喚:“曦兒,我們該回去了。”
“那麼快啊。”
曦姐兒小聲的嘀咕了一聲,還是起身走了出去,剛好在艙口撞上似乎要進來的太子。
她一愣,然後退後一步,似模似樣的斂衽行禮。
“殿下。”
太子有趣的看著她,這小姑娘比宮中所有公主都活潑鬨騰,膽子也大得很,見了誰都不露怯意,目光水一般清澈無垢。總是喜歡歪著頭看人,哪兒熱鬨往哪兒湊,像一隻關不住的百靈鳥。
這一年來,卻有些微妙的變化。
從前入宮來,她麵上還是恭恭敬敬的,骨子裡仍舊活潑膽大,見著皇子公主們也不慌不懼,該怎麼玩兒還怎麼玩兒。近幾次難得巧遇,她都下意識退離自己一步,頗有些疏離的意思。
想來定是安國公夫人嚴厲教導,以至於小姑娘失了幾分往日的純真浪漫。
那些禮儀規矩,是世家貴女們從小就要學習的,這也無可厚非。但一個天性活潑的小姑娘,若經後天雕琢而變得和那些貴女們一樣沉悶死板,難免少了些靈動生氣,變得不那麼可愛。
“這是在宮外,不必那麼拘禮。”
陸知行見妹妹久久不出,便過來看看,剛巧聽見這話。眉頭一挑,看了太子一眼。
曦姐兒年紀小,心思單純,最是受不得禮教壓迫,聞言倒是露出一抹歡喜的笑來。而後看見哥哥在對她使眼色,又抿了抿唇,道:“尊卑有彆,臣女不敢僭越。”
明顯不甘不願。
太子隻是笑笑,側身讓路。
這一舉動,又讓陸知行挑了挑眉。下了船以後,他便對曦姐兒道:“曦兒,太子和公主們畢竟是天潢貴胄,和咱們身份有彆,你不可拿他們當自家兄姐看待,還是要謹記尊卑,知道嗎?”
街上人已經少了很多,道路也寬敞了。
曦姐兒搭著他的手上了馬車,嘟著嘴道:“這話娘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都記住了,記得牢牢的,不會忘記的。”
陸知行笑笑,將剛才特意給她買的糖人遞給她。
曦姐兒眼睛一亮,趕緊接過來。
“謝謝哥哥。”
平日裡母親不讓她吃街邊小吃,難得出來一次又有那麼多人跟著,她也吃不到,剛才一路走來看見那些糖葫蘆糖人麵餅子,她早就饞了。
陸知行目光寵溺,“這些東西府裡的廚子也會做,真不知道你乾嘛非要吃這些街邊小攤上的零嘴。”
“那不一樣。”
曦姐兒吃著糖人,甜甜的滋味從舌根湧入喉嚨,她笑眯眯道:“在府裡做什麼都一堆人跟著看著,哪有在外頭自在?再說了,這些街邊小吃,彆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