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近,翁氏聞到了晏子修身上的脂粉香,立即就猜出他又出去喝花酒了,登時臉色更黑了。
她堂堂一個嫡女,為什麼要屈就一個庶子?陸爾音就沾了個‘陸’姓,就能得皇後賜婚,嫁給晏子謙,做了世子妃,永遠騎在她頭上。
憑什麼?
她不甘心。
晏子修沐浴完出來後,見她還坐在那裡,神色很是難看。
“又是誰惹你生氣了?”
兩人感情不睦,但也沒什麼劇烈的爭吵。晏子修雖說貪花好色行為放浪,倒也有些氣度,向來不怎麼和翁氏這等婦人計較。對翁氏的那些小女人抱怨,他基本上不予理會,實在煩了,就去找那幾個美妾。
無論如何,翁氏是他的妻子,他基本上還是尊重她的。
可翁氏不知趣,且野心勃勃,整天想著興風作浪。他警告過,甚至冷落了翁氏好幾天。
隻能說晏子修實在是不夠城府,也不那麼了解自個兒的妻子,或者是覺得翁氏一個女人,也就是動些小心思,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一直沒太當回事。
翁氏一見他那副慵懶愜意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一個庶長媳,上有嫡親婆母,下有世子妃的弟妹,夾縫中生存,哪敢生氣?便是有委屈也隻能咬牙往肚子裡吞,難不成還指望你給我出頭?”
這話說得不好聽,晏子修眉頭一皺,還是忍了。
“你又來了。看不起我庶子的出身,當初乾嘛要嫁過來?誰逼你了?早就告訴你,不要動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母親雖嚴厲,卻非刻薄之人,你隻要安分守己,她不會針對你。弟妹也與你素無冤仇,好好的她與你過不去作甚?你現在知道抱怨,怎麼不好好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
翁氏胸中怒火更甚。
“什麼叫不該有的心思?我這麼做究竟是為了誰啊?你看看你,好歹也是郡王府的公子,卻整日不思進取,隻知道貪花好色溜街逗狗逛青樓,難怪父王不待見你。你若是有二弟半分出息,我何至於這般費心為你籌謀?你非但不體諒我,還胳膊肘向著外人來責怪我?我這是造了什麼孽,才會嫁給你。”
晏子修再次皺眉,這次是動了真怒。
“好,既然你覺得委屈,那你就走,回你的娘家去,愛回不回。”
他哼一聲,拂袖而去,奪門而去。
翁氏瞪著雙眼,怒道:“你去哪兒?”
晏子修根本不想搭理她,腳步匆忙,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翁氏氣極,抬手將桌子上的茶盞揮落在地,嘩啦啦的碎裂聲幾欲震碎耳膜。劉嬤嬤走進來,招呼著丫鬟打掃。
“大少夫人,您這又是何苦?”她苦口婆心道:“大少爺好不容易回來了,您氣他作甚?這麼一鬨,大少爺鐵定又去找那幾個小妖精,到頭來還不是您自個兒吃虧嗎?”
她是翁氏的乳娘,自小將翁氏奶大的,有些話普通丫鬟不敢說,她敢。
翁氏臉色怒火未消,“腿長在他身上,他愛去哪兒去哪兒,難道我還能拿根繩子把他栓在這屋裡不成?”
劉嬤嬤無言以對。
翁氏靜默一會兒,心裡那口氣慢慢順了,才道:“都安排好了嗎?”
劉嬤嬤點頭。
“就算是為了她女兒,她也不敢不聽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