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修已然不耐,“來人。”
翁氏再次暈了過去。
所以當然也沒綁成,她的乳娘和身邊兩個大丫頭都被處死了,剩下兩個陪嫁的二等丫鬟見這陣勢,也不敢替主子求饒,乖乖的扶著翁氏上了馬車,灰溜溜的回了翁府。
翁家當初將翁氏嫁給晏子修,就是為了沾光的。如今見她被休回來,翁老爺夫婦都懵了。傳話的小廝神情冷淡,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將翁氏如何買通下人,如何給世子妃下藥的事兒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郡王說了,看在令嬡和大少爺夫妻一場的份兒上,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希望二位好好教導令嬡,如若再犯,可就不是這般輕易能善了的了。”
他說完就走了,留下滿臉羞憤的翁老爺和翁夫人。
“這到底怎麼回事?”
翁老爺一大把年紀,被個小廝當麵教訓,麵子裡子都過不去,當即發泄在被趕回來的丫鬟身上。
兩個丫鬟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又是驚懼又是忐忑,斷斷續續的終是將前因後果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李婆子母女已經被發落去了莊子,郡王妃說,若是翁家不服,那便將他們送去京兆府,公正審判。”
翁夫人一聽,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臉色煞白,眼淚嘩的就落了下來。
“我苦命的女兒…”
翁老爺捂著胸口咳嗽,“孽障,孽障!”
他罵了兩句還不解氣,指著翁夫人,怒道:“這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把咱們家的臉都給丟儘了。來、來人,去,把那個孽障給我丟出去…”
正在痛心於女兒被休的翁夫人一聽,當即臉色大變,“你瘋了?她已經被休了,你不想著如何去郡王府說情,讓郡王和郡王妃網開一麵,居然還想把她趕走,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說什麼情?”
翁老爺氣得吹胡子瞪眼,“她都敢下毒害人了,如斯狠辣陰毒,沒被送交官府她就該阿彌陀佛了。如果郡王府把這事兒鬨大,咱們全家都得跟著遭殃。”又對著下人喝道:“還愣著做什麼?把她給我丟出去,什麼都不許帶走,對了,請宗祠,我要將她逐出家門!”
“你敢!”
翁夫人又驚又怒,“當初如果不是你利欲熏心將她嫁去郡王府,盼盼堂堂一個嫡女何須屈就一個庶子?盼盼這般苦心經營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翁家。現在她被夫家休棄,你這個當父親的縱然不為她做主,也該給她一個棲身之所。現在,你居然還要將她逐出家門。你、你這是要害死她啊你。”
她捂著胸口,哭天抹淚道:“虎毒不食子。我的盼盼到底是遭了什麼孽,攀上你這麼個無情無義的父親,竟要自己的女兒去死,天啦天啦…”
翁老爺被她哭得心煩,索性一拂袖推到她。
“婦人之見。”
他用憤怒掩蓋自己那些微的心虛,“郡王府為什麼還要差人來警告?那便是給咱們提個醒。若是再包庇她,咱們整個翁府都得遭殃。平郡王雖無實權,但好歹也是皇親,隨時都能入宮覲見陛下。若他在陛下麵前參我一本,我們全家都得被貶你懂不懂?”
翁夫人跌倒在地,哭泣不止,仍舊道:“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趕走盼盼,否則,否則我就跟你沒完…”
翁老爺懶得再跟她分辨,轉身大步離去。
“把那個孽障給我帶到祠堂去,晚上就將她送去京郊的庵堂,以後不許她再踏足翁家大門!”
翁夫人一聽,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翁老爺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心知女兒闖了大禍,趕緊雷厲風行的將翁盼盼從族譜除名,然後連夜用馬車將翁盼盼送走了。翁夫人又哭又鬨,他聽得心煩,最後威脅她若是再鬨,就將她也休掉。
翁夫人心生畏懼,這才消停。
翁老爺知道她心疼女兒,未免她去接濟翁盼盼,乾脆將她禁足在家,不許出門。翁夫人又是一通哭鬨,沒鬨出閣結果,反倒是把自己哭出了病來,天天躺在床上,湯藥不離口。
翁盼盼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驅逐到了清苦的庵堂,一時不敢置信,再次暈了過去。如此反複了好幾次,才接受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