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劉氏尖聲大叫,“我還沒死,你們就鬨著要分家,你們這是存心要氣死我,要鬨得全家不寧,讓季家的祖宗在天上都不得安寧。”
裡正和幾個長輩都在,她卻撒潑耍賴的鬨,季遠簡直要被她給氣死。
“到底誰鬨得全家不寧?”苗氏看向李氏,“今天上午阿雲是怎麼欺負阿容和阿珩,最後又怎麼把阿菀推入河中的,村裡好幾個孩子都看得清清楚楚,怎麼,你要我一一找來作證嗎?”
裡正趙成立即眉頭一挑,其他幾個老輩們臉色也是一變。
李氏頓時心虛,“你、你少胡說,小孩子打打鬨鬨本就正常,阿菀自己不小心落入河中,關阿雲什麼事?”
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想倒打一耙。
周氏氣得臉色鐵青。
“阿菀現在還在炕上躺著,你這麼說話就不怕遭報應嗎?”
這個時代的人都相信鬼神報應什麼的,李氏聽了這話,忍不住顫了顫,氣焰頓消。
就這副表情,事情真相如何,已然明了。
苗氏看一眼滿臉陰霾的劉氏,冷聲道:“二弟妹素來不爭,北坡租給佃農的地每年交的麥子打出的白麵賣了錢,她一分都沒撈著,還整天累死累活的伺候三弟妹。結果你們倒好,非但不感恩,還理所當然的索要,今天更是差點害死了阿菀。我倒不知,三弟用二弟妹的錢讀了那些年的書,難道就學會狼心狗肺恩將仇報嗎?”
這話直戳季遠心窩子,他臉色鐵青,直接怒斥李氏,“你再鬨,我就休了你!”
李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季遠覺得臉都丟儘了,根本不想聽她任何解釋,“牛車是大哥大嫂買的,應該由他們處置。”
李氏立即尖聲反對,“不行,牛車得留給我們,要平分,北坡的二十畝良田也得平分…”
沒了牛誰耕地?況且一輛牛車可值五六兩呢。三十多畝良田,自家隻留下四畝,還有雞鴨豬…那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你還真是會計算。”苗氏冷笑,“想來三弟在賬房算賬的本事,也全都教給了你。這麼厚臉皮的貪彆人的東西,也不嫌害臊。好,你要公平,那就請把三弟這些年掙的銀錢都交出來,大家一起分。”
季遠再次臊得臉通紅。
當初周氏嫁到季家的時候是個什麼光景,村裡人都清楚。季家用著她的嫁妝,卻苛待他們母子四人,此等所為,簡直喪儘天良。
“這些年我讀書和家裡的開支全都是大哥大嫂和二嫂掙來的,分家後娘就跟著我們過。”
“這怎麼行?”李氏卻再次尖叫起來,“大哥是長子,理應給娘養老。”
她話未說完,震怒的劉氏便一巴掌打了過去,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賤人,都是你成天在這裡搬弄是非,現在又想撇開老娘,你想都彆想。”
“劉大娘,彆動怒。”
事情已經明朗,趙成心中已有定論,他看向季海夫妻和周氏,“按照季遠說的分,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季海和妻子對視一眼,點頭道:“可以。”
“我也沒意見。”
周氏沒想到北坡二十畝地的收成還能要回來,那可是整整五兩二錢銀子。
趙成寫好了字據,經過幾個長輩看過認可以後,便交給幾人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