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德濟堂的掌櫃,目光寧靜。
掌櫃的從幾人的對話中差不多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奶奶和嬸子毆打侄女險些喪命,這簡直是喪心病狂天理難容。
“若縣令傳喚,老朽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這便算是承諾了。
季菀俯身對弟弟妹妹道:“阿容,阿珩,你們先回去。”
“姐姐…”
季容沒進過縣衙,也不知道知縣大人會不會給他們做主。畢竟上衙門告長輩,算是不孝不敬的行為。
“放心,我們很快就回來。”
季菀摸摸妹妹的頭,又對弟弟道:“阿珩要聽二哥和三姐的話,不許哭不許鬨,知道了嗎?”
季珩乖乖點頭。
“我都聽二姐的。”
季菀和母親扶著妹妹上了牛車,季平又把季珩抱上去,季城在前麵趕車。
“二嬸,阿菀,你們放心,我一定將阿容和阿珩平安送回家。”
他驅車走了,周氏幾人立即便去了縣衙,擊鼓鳴冤。
咚咚咚——
彆看周氏柔弱,敲起鼓來卻力道十足。
很快大門開了,一個捕頭模樣的人出來,喝道:“何人擊鼓?”
周氏放下鼓槌,神容淡淡,“民婦有冤情奏稟,還望知縣大人升堂為民婦做主。”
那捕頭見她美貌,竟愣了愣,好心提醒道:“你可知擊鼓者,要打二十下殺威棒?”
這麼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能扛得住二十板子嗎?
周氏卻道:“先夫曾考中秀才,按照我朝律法,有功名者,家眷擊鼓,可擊鼓麵見縣令大人。”
小捕頭眼神微訝,問:“你夫何人?”
“義村季青。”
“您請進。”
小捕頭恭敬的一側身,將母女幾人迎了進去。
兩旁捕快羅列而戰,個個神色肅穆。
“威武!”
縣令從後堂轉出來,一身深色青衣官袍威風凜凜,一拍驚堂木,道:“堂下何人?有何事鳴冤?”
本朝律法,有功名者,本人及其嫡係親眷見縣令不必行跪拜之禮。而這個嫡係親眷,指的是父母和妻子。妻子,指妻和兒女。所以堂下三人,唯季平見知縣必須跪。
“啟稟大人。”
周氏牽著女兒的手,道:“民婦姓周,先夫乃義村季家季青,曾中秀才。今日擊鼓,乃狀告婆母劉氏及弟妹李氏。”
她聲音柔婉卻擲地有聲,飄進在場所有人耳中。
“民婦入季家十三年,以嫁妝為夫家蓋房,賣田地供丈夫和小叔上書院,以及小姑嫁妝。生兒育女從未有過怨言。兩年前先夫染疾而亡,婆母言我克夫,辱罵欺淩,以至民婦早產喪子。兩年來更是對民婦極兩個女兒驅使如婢,苦不堪言。此其一;弟妹李氏,縱容其女季雲,將民婦長女季菀推入河中險些喪命,反無賴小女陷害。忘恩負義,陰險惡毒,此其二;小女還未痊愈,弟妹攛掇婆母上門欺辱,雪上加霜,不顧人倫親情,此其三;臣婦憤其行經,不得已讓裡正出麵,主持分家。前日小女入山,偶挖得一人參,在德濟堂賣紋銀五十兩,今日便行蓋房。然婆母與弟妹鬨上門來,說我私藏嫁妝,騙她們財帛,吵鬨不休,還將民婦的小女兒季容推倒,磕破了頭。其心之毒,天地不容。此其四;”
她突然跪下來,聲音悲愴,“樁樁件件,皆有人證,還望大人為民婦及小女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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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考中秀才的確是可不跪拜知縣,不過其家眷應是沒這個福利的。本文背景設定架空,額,也可以說女主光環吧,額外加了些東西。請勿考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