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女兒,趙成眼神暗了暗,轉瞬恢複正常,然後將魚塞給她,“給你就拿著,再推脫我可就不高興了啊。”
季菀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他就走了,生怕她再把魚還給自己一樣。季菀無奈搖頭,提著魚轉身,對走出來的周氏簡單解釋了兩句,然後疑惑問道:“娘,趙伯伯家裡是不是有什麼事?剛才我提到茵姐,他好像不大高興。”
以前季菀和趙茵關係不錯,隻是自從季青死後,她們一家四口被劉氏李氏刁難欺負,天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兒。趙茵則是家中唯一的女兒,從小都是父母掌中寶,頂多隻是在家做做女紅,有什麼好東西也會給季菀送過來。但以前的那個季菀,性子過於怯懦,得了什麼吃的也被李氏母子三給搶走。
她怕劉氏和李氏,漸漸地就和趙茵疏遠了。
季菀穿越來以後,還沒見過趙茵。
她天天早上做完蔥油餅吃完早飯後就出門挖野菜,下午去山上撿柴,忙得腳不沾地,也無暇關心彆人家的家事。
周氏領著她進了屋,才小聲道:“韓家那邊要退婚。”
“啊?”
季菀知道,趙茵自小是定了親的,對方是她娘家村裡人,叫韓義。
韓家和宋家是鄰居,宋氏每年年節帶孩子回去給父母拜年,兩家的孩子玩兒得好,自然而然的就定下了兒女婚盟。就等著趙茵十五歲,便可出嫁。
咋一聽說韓家退婚,季菀震驚之餘便是憤怒。
這個時代被退婚的女子是沒有好下場的,難怪都已經回來好幾天的趙茵都沒來找自己,連素來豁達的趙成今天神情那般難看。
“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家怎麼無緣無故的要退婚?”
周氏更是有過切身經曆,對趙茵自然更多了些理解和同情,娓娓道來真相。
原來兩年前,年過五十的韓大爺終於考中了秀才,門第立即就高了。韓大爺自知考舉人無望,就在鎮裡做了教書先生,收入頗豐。
韓秀才兩個兒子,資質平庸,四個孫子中屬老大家的次子韓義天賦最高。韓大娘有些勢利,在韓大爺考上秀才後就開始嘚瑟,如今眼看自己最有出息的孫子也有舉人進士的本事,自然就看不上趙家了。平日裡趾高氣昂,對宋家老父母也多有鄙夷諷刺。
這次宋氏的父親就是被韓大娘氣病的,宋氏帶著女兒回鄉探病,韓大娘趁韓秀才不在家,乾脆直接登門提出了退婚。
宋家人氣得不行,趙茵偷偷的哭了好幾次。這麼大的事,宋氏肯定要回來跟丈夫商量。韓家無故悔婚,傳出去對韓秀才的名聲也不好。但韓家看不上女兒,以後趙茵嫁過去肯定也沒好日子過。這婚,怕是不退也得退了。
季菀沉著臉聽完了前因後果,道:“韓大爺考中秀才兩年了,怎麼這個時候才來退婚?這其中必有蹊蹺。”
“何以見得?”
周氏原是沒想那麼多,畢竟這世上見利忘義的人太多,她自己便深受其害。
“韓義是讀書人,最重名聲,否則就算日後科舉榜上有名,一旦德行有汙點,也做不得官,這一定不是韓家人願意看到的。我想,這也是那韓大娘自認改換門庭後沒有第一時間退婚的原因。”季菀壓低了聲音,“現在卻又為何鬨得這麼大了?真不怕斷了她孫子的前程?除非有恃無恐。”
周氏一點就透,猛的變了臉色。
“你是說——”
季菀凝重點頭。
如果她猜測得沒錯,韓家必然早為韓義尋了良緣,而且還不是普通人家。
周氏這一驚非同小可。
“如果是這樣,韓家的人為了退婚,必然會想方設法的把汙水全都往茵姐兒身上潑。隻有這樣,他們才能順理成章的退親。如此一來,茵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