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菀也隻是猜測,但無論如何,多了解一些信息對茵姐兒總是有利的。若韓家真的這般亂來,便是退婚,對茵姐兒名聲的影響也小一些。”
周氏說得委婉,宋氏卻知道,此事八九不離十。韓秀才家那位勢利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這次突然下決心退婚了?韓義那小子,八成早跟其他什麼富家女勾搭上了。
她心中憤怒,匆匆回家便和丈夫說了此事。趙成也是驚心,咬牙切齒道:“一個教書先生而已,連舉人都沒考上,就開始拿喬作威作福了,誰給他們的臉?”
宋氏急得跺腳,道:“你小聲些,這事兒咱們知道就行,彆告訴阿茵,我怕她受不住…阿菀說會讓季平兄弟倆明天去鎮裡打聽打聽,事情若真到了那地步,就算退婚,也不能讓他們把屎盆子往阿茵頭上扣。”
趙成身為裡正,還是見過些世麵的,很快冷靜下來。
“這些天你就讓阿茵在家呆著,哪也彆去。韓義如果真做了苟且之事,也得我們主動退婚。”
出了這樣的事,無論過錯在誰,女方名聲也壞了。
宋氏又怒又悲又悔,早知如此,她當初就不該給女兒定下這門親事。可是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有了這麼一個手工活,義村的女人都欣喜若狂,得了技巧就回家忙活起來了。就連那些平日裡愛嚼舌根的婦人,也都沒時間在外麵晃悠了。但村裡不事生產的女人,可不止李氏一個。比如鄰居陳寡婦,就不懂女紅。這做手套的活兒,自然就沒她的份兒了。
她家人口多,收入少,日子過得很是艱苦。除了在鎮上給人刷恭桶的李大柱和給人做丫鬟的李春花,以及年紀小還懵懂的小柱子,其他幾個孩子都在家幫著她做家務,掃地燒火做飯洗衣服什麼的。
此時,十二歲的王春水和十歲的王春嬌便在山坡上撿柴。
“阿菀教村裡人做手套,一副手套手工費足足五文錢呢。大姐在鎮裡給人做丫鬟,一個月月錢也才一錢。還有二哥,天天給人刷恭桶,累死累活的,也才一錢銀子。如果咱們也能跟著阿菀學做手套,多少掙些銀錢,家裡日子也好過些。”
王春嬌心裡很讚同四姐的話,麵上卻十分為難。
“可是,娘會答應嗎?”
王春水年紀大些,也較穩重,道:“我早想好了,娘不許我們跟周姨他們家來往,但我們可以跟村裡其他人學啊。咱們家現在是個什麼境況,娘心裡也清楚。明年大姐二哥都十五了,二哥還能緩個一年半載,大姐卻是不能再這麼繼續耽誤下去,明年怎麼都得出嫁。可咱們家哪有錢給大姐做嫁妝?二柱子三柱子一年到頭都撿大哥的舊衣服穿,小柱子還在撿著咱們小時候穿過的衣服穿,出門還被人嘲笑…”
想起家裡的條件,王春水愁上心頭,歎聲道:“你看阿菀,既能上山打獵,還會做好吃的去賣,家裡日子越來越好,房子也蓋了一半。村裡人誰不羨慕?咱們是沒那本事,但現在有這麼好個機會,咱不能錯過。”
王春嬌沒什麼主見,覺得四姐說得有理,便點點頭,道:“那咱們跟誰學呢?我們家跟村裡人關係也不怎麼好…”
陳氏脾氣壞,得罪了不少人,沒多少人願意跟她往來。
王春水道:“我想過了,咱們去求宋姨。她性子好,一定會幫我們的。”
“嗯,好。”
姐妹倆商量好了,立即就背著背簍去了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