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是謝家這樣的門楣,京城多少世家閨秀對季菀這位‘空降’的縣主,都存著些許不滿。
可季菀還是覺得,謝如玉表現出的敵意,針對的是她這個人,而非‘縣主’之封。
“非煙。”
兩人關係好,季菀也就不拐彎抹角,“我來京城不久,出了周家和蕭家的姐妹,就和你最熟。剛才你與謝五姑娘雖隻有短短數句交談,但我也看得出來,你倆以前應該也是好友。她在見了你之後,明顯對我敵意更深。我原本以為她是因我母親而對我不喜,但瞧著,又不太像…如今我們家定居京城,日後肯定是要與許多世家打交道的。平白無故的,我突然就多了個‘仇敵’,我還不知道為什麼。這將來若是又碰上,怕是難免不發生愉快。所謂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非煙啊…”
“好嘛,我告訴你就是了。”
陸非離被她說得有點心虛,兩人私交甚好,說是情同姐妹也不為過,陸非煙有什麼心事也都不會對季菀隱瞞。今天謝如玉來得突然,她也有些措手不及,更擔心會影響了季菀和兄長的感情,所以才閉口不言。
但季菀說得也甚為有理。如今她隨母親改嫁入了蕭府,以後嫁入安國公府,長居京城,這些是家門第,多少都沾親帶故,總是要見麵的。反正那事兒,她不可能一輩子都蒙在鼓裡。若是以後被有心人挑起,季菀不知其內情,怕是要受委屈的。
倒不如,先給她提個醒。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啦…”陸非煙撇撇嘴,“也就是去年,我娘想為我三哥說親,瞧中了幾家姑娘。謝家長女如月,就是其中之一。”
季菀腳步一頓。
她著實是有些意外。不過隨後想想,陸非離卻是早到了該議親的年紀。謝家和陸家都是望族,門當戶對,安國公夫人有此想法,也是無可厚非。
陸非煙見她不說話,以為她誤會了,忙道:“不過我三哥沒看上她,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你入京不久便與我三哥定了親…你也知道,曆來豪門大族,總是有些自視甚高。他們沒見過你,隻因傳言,可能對你有所誤解,覺得我三哥打了謝家的臉,對你也存了幾分偏見。謝如玉和謝如月是同胞姐妹,她為長姐抱不平,所以就想為難你一二。但我向你保證,我三哥對謝如月絕對沒半點私情!”
最後這句話,她說得十分篤定。
“不用保證,我信。”
陸非離這樣的出身,不止文武雙全,長得又那般龍章鳳姿,不知多少人家爭著要把女兒嫁給他。她沒見過那位謝家長女,但瞧著謝如玉的容貌氣度,也能窺見幾分那位險些成為陸非離未婚妻的女子的風姿。
遲遲未定親,要麼就是眼光太高,要不然就是心有所屬。
如果他真的對謝如月有意,剛才謝如珠在她麵前就該是勝利者的姿態,而非帶著些不甘和慍怒。
所以陸非煙這話,她是信的。
然而還未等陸非煙鬆口氣,她又問:“除了謝家,你母親還相中過哪些貴女?日後若再遇到今日這樣的情形,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免得措手不及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