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對周氏完全卸下了戒心,便少了些疏離與客氣,兩人相談甚歡,竟似多年好友一般。等她走後,季菀道:“魏家這兩位舅母,可真是天差地彆。”
季容十分認可的點頭,“一個端莊持重大家風範,一個卻尖酸狹隘小家子氣。娘您是沒看見,那天我和姐姐去魏家拜年,魏家二舅母說話有多酸。她那個女兒,也跟她一個德行,嫉妒姐姐聰明能乾會賺錢,明裡暗裡的諷刺挑釁,聽著實在讓人心裡不舒坦。”
周氏現在在靜心養胎,季菀不想拿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去擾她清靜,就叮囑妹妹不許對母親說起董氏母女刁難的事兒。誰知這丫頭藏不住話,這麼快就忘記了,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季菀瞪了妹妹一眼。
季容察覺失言,當即閉了嘴。
周氏卻早已從顏氏的態度上察覺出了端倪,如今又聽小女兒說起,便問道:“她們欺負你們了?”
“沒有。”
季菀搖頭,“萍妹妹說話雖不大中聽,卻也算不得什麼誅心之語。比起從前咱們在北地的時候聽的那些,已是溫和。您放心吧,我和妹妹沒有與她爭執。她就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姑娘,心眼兒也算不得多壞。我聽見就當沒聽見,她自然拿我沒辦法。”
周氏知道長女聰慧,應付這些事不難。她就怕女兒們為了自己而太過隱忍,受了委屈也不說。
沉默半晌,她道:“以後若非必要,魏家那邊就少去吧。”
季菀點頭。
本來也不是親舅舅舅母,走個過場,麵子上的功夫做到了就行。他們有自己的親舅舅親舅母,沒必要舔著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
“不過她到底是阿瑞和阿雯的娘家舅母,又是長輩,你們該有的規矩,也不能丟。”
董氏不慈是她的事兒,晚輩若對長輩不敬,便是大大的不妥。隻要做好了自己的本分,董氏再刁難,便是她理虧了,自會有人說公道話。
魏家還是有明白人的。
“娘,您放心吧,我都曉得的。”
這不是在鄉下,遇到極品可以直接懟回去,或者放狗咬人。這些大家族,多多少少都沾親帶故,有權有勢。得罪狠了,也是在給自己拉仇恨。逞一時之快,非智者所為。說句不好聽的,皇帝都還要仰仗著那些文臣武將才能治理好江山。她一個平民破落戶出來的姑娘,一躍飛上枝頭做了縣主,有再大的靠山,能大得過皇帝?
幾句綿裡藏針的話,季菀還不放在心上。但董氏要找茬,她也不怕。
周氏相信女兒,也不再多叮囑,又說了會兒話。午時快到了,丫鬟進來問是否要傳膳。
周氏點頭,又看向長女,“你去逸楠軒把阿珩接回來吧。阿瑞是長子,要給弟弟妹妹們做榜樣,平日裡要練武習文,忙得很。阿珩天天去打擾,也不妥。”
蕭瑞是個好兄長,願意幫著照顧小弟弟,周氏卻不願耽誤了他。
季菀應了,讓妹妹留在這裡陪母親,自己帶著丫鬟去了逸楠軒。
“大哥,還要蹲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