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冷凝下來。
誰都聽得出來蕭姝在挑撥離間,麵色都不大好看,季容更是直接沉了臉。
“姝妹妹出身貴重,將來自然前途無量,也難怪進士公府什麼的入不了舒妹妹的眼,以後我們姐妹二人,便仰仗姝妹妹的照拂了。”
這話就是實打實的諷刺了。
公侯伯子男,公排在第一,隻要子孫有可造之材,就會一直承襲爵位,榮耀世代。陸非離是世子,本身還有軍功在身,又是東宮心腹,未來官途不可限量。比那些同樣可襲爵入仕,卻隻能慢慢熬的世家子弟,強了不知多少倍。
蕭姝若想嫁得比季菀風光,就隻能往皇族靠了。
陛下子嗣少,皇長子早逝,被罰皇陵的二皇子,和已入東宮的三皇子都早已娶妻,四皇子也馬上成年開府賜婚,五皇子才四歲,這兩位都和蕭姝八竿子打不著。
蕭三爺才三十幾歲,正當壯年,到四十歲能混至二品就已是頂了天。蕭姝是嫡女,再是高嫁,對方的家族也不可能顯赫得過陸家。而且那個年紀的男子,基本也都差不多才剛入仕,更是連陸非離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便是葛二郎,也早已在朝中站穩腳跟。
蕭姝唯一能勝過季容的,大概就是未來可以嫁入名門大族為婦。但無論怎樣算,季容都不可能仰仗她生存。季菀就更不可能了。
蕭姝心裡也明白這個理兒,她就是不甘心。
兩個非蕭家所出的野丫頭,鄉村破落戶裡出來的平民,居然都能嫁得那麼好。她一個蕭家嫡女,母親不在身邊,父親又不疼她,祖母更是對她十分嚴厲。餘家那邊,最疼她的外祖母也病了,無法為她做主。將來說不定嫁得還不如季容。
越想就越不平衡。
季容那個死丫頭,平日裡裝得乖覺,沒想到也是個厲害的,她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眼眶兒也紅了。
再看看周圍,全都不說話,沒一個善意的。
她氣恨的一跺腳,怒道:“誰是你妹妹?彆以為進了蕭府就是蕭家的姑娘了,烏鴉穿得再鮮亮,也變不成鳳凰。”
季菀眼神冷了下來。
“道歉!”
她很少發怒,此刻氣場全開,卻是十足的威嚴。蕭姝一個嬌寵的小姑娘,也就嘴巴上厲害,冷不防被她這麼不怒自威的一眼看過來,嚇得向後退了兩步。隨即反應過來,惱怒道:“你說道歉就道歉?憑什麼?”
“就憑我是皇上親口冊封的縣主,而你隻是普通的閨秀。”季菀語氣漫不經心,卻很有壓迫力,“我為尊,你為卑。我為長,你為幼。在我麵前,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你方才以下犯上,就是對我不敬。”
她冷冷的看著被自己鎮得臉色微白的蕭姝,語氣陡然加重。
“道歉!”
蕭姝一個踉蹌,險些跪下來。
屋子裡幾個姑娘都噤聲不語,連和季菀姐妹關係好的蕭雯,都沒出來打圓場。
蕭姝在蕭老夫人跟前呆了幾個月,眼瞧著性子已收斂了不少。可三夫人送走後,雖然對外說的是去洛陽養病,但府裡仍舊有些閒言碎語,說她是犯了錯,被發落去的洛陽,這輩子大概都回不來了。
她聽了那些話,怎麼可能還無動於衷?
大人們的恩怨,她不大懂,但也知道母親的失勢,是從周氏母子入蕭府開始。當時蔚哥兒中暑,還是季菀給看的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