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寒冬,正是火鍋店生意最好的時候。北方那邊的幾個分店早已做熟了,南來北往的商人隻要路過,總要去光顧一回。
總店那邊更不說了,幾乎天天都是人滿為患。
京城派來收賬的人是臘月中到的,季海早就準備好了賬本,他意外的從對方手裡接過並不屬於侄女的另一封信件。
“這是給江夫人的,縣主勞煩您代為轉交。”
季海自然知道江夫人是誰,也沒多問,點頭應了,回頭就讓次子季城拿著信去了江府。
自從季菀一家搬去京城後,礙於當初有過結親的意向又中途夭折,便一直沒有直接同江家聯係。倒是和郭燕姐妹,有些信件往來。所以這次季菀點名信是給江夫人,江夫人便感到十分意外。
郭麗來到母親身邊,興匆匆道:“娘,菀姐姐信上說什麼?”
江夫人拆開了信件,剛看了兩行,整個人便僵住。她手指顫抖,等看完了信中內容,眼圈兒早已通紅。
郭麗鮮少見母親這般的失態,趕緊從她手中接過信來,看完後則是震驚。
“娘,姨母還活著…”
她自是聽母親說起過曾經往事,隻是知之不詳。
江夫人好半天才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喃喃道:“快二十年了…”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悲一會兒痛,更多的,是慶幸和喜悅。
雖說姐妹倆並非一母同胞,但畢竟是一脈同宗,而且從前感情就要好。邱家沒落了,整個村莊都被淹沒,死了那麼多人。江夫人逃出生天,那幾個月的煎熬她這十幾年來甚至都不願去回想。
天地那麼大,她卻再無親人。
那種孤獨和絕望的滋味,哪怕時隔多年,她仍舊記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十七年後,竟得知妹妹竟還尚在人間。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也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
“娘,您彆哭,既然姨母還尚在人間,咱們總有重逢之日。”
“是啊,說得是。這次多虧了阿菀…”
江夫人歡喜異常,又拿著信從頭讀到尾。
十多年的歲月,自然非寥寥數語可以道儘,邱姨娘在信中並未說得分明。實際上,邱姨娘讀書並不多。小時候嫡母不許她上學堂,做丫鬟的那些年她耳濡目染,倒是有些收獲。再後來跟了蕭三爺,蕭三爺見她崇尚此道,便親自教了她不少。
如若不然,她連這封信都寫不出來。
她簡單的寫了自己如何逃生輾轉做了丫鬟,又成了妾氏的,後麵的內容,全都是對嫡姐的思念和關切。
“蕭家…”
季菀在與郭燕姐弟的信件中,並未提起自己定親一事,更未說過母親改嫁。但江家生意做得大,在京城還是有人脈的,自然聽說了。
當今皇後的娘家,國舅府。
該是多顯赫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