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離眼中含笑,“那不就行了?陸家男子,大多寡淡女色,尤其未來繼承人,更是從小嚴苛教育。哪怕正妻無子,可從族中過繼,冊立世子後,才允許庶子出生。我五歲的時候,父親就為我請封。作為未來國公府的繼承人,不可亂於內闈,必須嚴於律己。所以一開始,我就沒想過納妾。”
季菀心想,你爹也是嫡長子,不照樣納了妾。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陸非離又道:“我父親隻納了兩個妾,其中一個是我母親懷長姐的時候主動給他納的。父親常年在北地,會帶在身邊,但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她跟了父親六七年才有了一個女兒。她倒是老實本分,沒有因此生出什麼野心,主動把女兒交給母親撫育。當時非煙才一歲,母親騰不出多餘的精力,就讓她自己撫育。她自知身份低,也不敢讓女兒爭,所以教養格外嚴苛,以至九妹沉默寡言,刻板迂腐。”
原來如此。
“那,另外一個呢?”
他願意和她說這些家族私事,也就是拿她當自己人,季菀便沒有了顧及。
“另一個…”陸非離頓了頓,道:“她本是我遠房姑姑,很遠房那種,幾乎不來往。因為娘家父兄犯了事兒被夫家休棄,沒了依靠,祖母覺得她可憐,不忍她受從軍之苦,便讓父親給她一個妾氏的名分,給她獨立的院子,在府中榮養晚年。”
罪臣之女,普通人是保不下來的。虧得安國公是一品公爵,那女子也算和他沾親帶故,否則怕也是愛莫能助。
也就是說,陸非離那個遠房姑姑,也就是安國公名義上的妾氏。
好嘛,陸非離說這麼多,就是想證明,他承襲了家學淵源,絕對對妻子忠貞不二。
“現在放心了?”
陸非離把她的神情看在眼裡,揶揄道。
季菀臉微紅,不甘心被他看了笑話,道:“那如果我生不出兒子來呢?你還不是要納妾。”
“我有親弟弟,就算你生不出兒子,我可以把爵位傳給他。也或者,可以過繼他的孩子養在你膝下,將來給你養老送終。”陸非離這話不像是開玩笑,“我們陸家男兒一諾千金,決不食言。”
他這麼鄭重的模樣,倒讓季菀有些不好意思。
“我又沒說不相信你。”
“我知道。”陸非離眼中隱有笑意,“我說這麼多隻是想告訴你,我們陸家子嗣興旺,你不用為了要給我綿延子嗣裝賢惠給我納妾。女人太大度,就不可愛了。”
季菀臉色又是一紅。
什麼可不可愛的,她這麼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既然你不喜歡,我就把她們安排去外院,反正我身邊已經有兩個丫鬟伺候,人太多我也不喜歡。”
貼身婢女,還是用熟了的舊人比較好。
陸非離道:“隻要你喜歡,怎麼安排都行,我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