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口不答,隻端著眼倪他。
他站直重新把手放在我臉上,語氣低沉又溫柔:“行了,跟你開玩笑。怎麼和我在一塊這麼久連個玩笑都開不起?”
“切!我是現在沒那個閒心情好嗎?又不是針對你這個人。”
他低頭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好了,去忙你的吧。”
他轉身,像是變戲法一樣從拐上樓那一側樓梯台階上取來一個塑料袋,放到我麵前。
“早點吃完,冷了不好吃。”
原來我剛剛並不是魔怔,也不是幻覺,是正兒八經的聞到食物
的飄香。
隻是沒被它分走太多心而已。
我拎著口袋豎在他麵前,眸色帶光神色微漾:“這就是你的快遞呀?難道不是外賣嗎?王先生,你是不是……露出馬腳了?”
他抬手刮蹭眉心,籲了口氣。
然後摟著我後背,把我的頭死死摁在他胸膛,我輕輕呼了一聲,下意識把東西轉移陣地豎著拎在旁側,食物這才躲過一劫沒被壓壞。
“是,但我不是露出馬腳,我的馬腳一直浮在表麵,隻是有人眼瞎看不見。”
“……什麼馬腳?這雙鞋裡麵的腳是馬蹄?脫了看看?”
這家夥罵人不眨眼的,那我就順著他說。
結果聽到他在我耳邊說:“不露出點馬腳,怎麼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不露出點馬腳,怎麼讓你知道我喜歡你?
……
我腦回路有點長,有點轉不過來。或許是從未聽過像這樣的話……
怪不得小女生都喜歡甜言蜜語,原來真的會讓人心花怒放,欣喜難言,通體舒暢。
我喜笑顏開,手緊抓了一下他腰後的衣服布料,強迫自己冷靜一點。
但臉上的笑早已按耐不住,全都釋放。
“可是某人剛剛不還說我瞎?”
“嗯。”
“……”他還嗯?
我們兩人距離拉開,他的手在我鼻尖兒蹭了一下,在我找他麻煩之前開了口,那語氣半真半假,神情倒是十足十的吊兒郎當:“因為我喜歡殘疾,殘疾更帶感。”
“你……”
“走了!”他已轉身下樓梯,沿著冗長而沉暗的樓梯通道走,隻露給我一個高大堅挺的後背:“記得早點吃彆冷了。”
“……哦~你也彆忘了吃飯,照顧好自己。”
“嗯。”
村長的微信電話再次打過來,我也從剛剛的氛圍中回過神,立馬拉開門走出通道,去和他們會合。
林峰雖然會說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話,但有村長在旁邊他也不至於太放肆。
我也分不開心去管他。
“503號病人,誰是503?”
“這!”
我開口回,然後催促他趕緊過去檢查。我和村長也跟著他一塊兒。
他把手搭在台麵上,聽從醫生吩咐。眼看著那些醫療器具快用上陣,他有些驚恐不太自然地問:“那個……醫,醫生,如果我做了這個手術會不會對我以後的生活有什麼影響?”
我的心跳在這一刻突然停滯。
陪著他檢查時我一直在心裡勸告自己:隻要他在這兒不拖後腿,隨便他說什麼都先彆往心裡去,把這些賬給他一筆一筆記著,等到兒子的病好了再拿出來和他好好翻一翻。
然後大家開誠公布把這些問題前因後果全說完,再和他有個了結。
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會在這時問這麼一句話。
村長的手放在他肩膀重重拍了兩下:“少說點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即便如此,他剛剛那個問題還是入了醫生的耳。
醫生也正麵回應他:“影響肯定是有的,但也不是很大,不影響你的日常生活,再說了,這不是你兒子嗎?人家千辛萬苦想辦法都希望早點結束手術療程,還有些配型不成功的成天焦頭爛額,你這自身條件這麼好還擔心這個?”
醫生一席話說出我心聲,卻也加重我心裡的酸澀感。
是啊,人家為了孩子忙前忙後沒一句怨言,恨不得趕緊讓孩子結束痛苦又漫長的治療。
隻有他在這時候還想著自己。
我的心止不住地痛,仿佛有成千上萬的蟲子此刻在裡麵肆意翻湧。
我借著上廁所的借口先出去。迅速找了個洗手間,胡亂捧冰涼的水往臉上澆,試圖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去時他們已經從檢查室出來,在等報告。
我在拐角聽到他們的談話。
村長:“你要不會說話你就少說,本來大家心情都不太好,這時候你非要往上添油加火。林峰,你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孩了,你現在是一個孩子的父親,能不能學著成熟一點?”
林峰:“我怎麼又不成熟了?難道做手術之前問問這些都不行?要是真的沒影響她為什麼不自己給孩子當供體?”
我